午膳才将将用到一半儿,便有一小太监从外头进来,凑到廊下苏培盛跟前儿悄悄耳语几句,苏培盛半合养神儿的眼睛似惊讶般的微微一抬,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稍稍的往屋里瞧了瞧,见主子爷那张黑了几天的脸终于在年主子这儿放晴了,苏培盛倒也不好这时候就进去报信儿了。
便只吩咐哪小太监微微留一留人,且等着主子爷用完膳了,再叫人亲自过来叙话也不迟。
等四爷和年甜恬用完了膳,苏培盛亲自进来帮着收了桌,平日里这事儿倒也不消他这个当大总管的亲自来做,今儿特特的冒了出来,末了,还特特的问了主子爷一句。
“主子爷今儿可是在年主子这儿歇了?那奴才这就将爷未处置完的公务搬来,大热天的也免得主子爷来回跑了。”
四爷呷了一口茶,听苏培盛忽得来了这么一句,主仆二人的默契还是有的,这会子心里便也有数,想来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旁人的面儿说,且得请他去前院儿才能听个仔细。
四爷不动声色,甚至连看都不堪苏培盛一眼,还像是往常似的随口回了一句。
“不必,爷今儿忙着不得歇,一会子就回,且先叫人在前院儿备好衣裳,爷一会儿换了就出门儿。”
年甜恬这会子自然没看出来这主仆二人打什么哑谜呢,只心道四爷着实忙,便只陪着用了碗茶,见四爷放下茶盏便腰起身,年甜恬便也跟着起身去送一送。
“爷在外忙着得多注意着自个儿的身子,天儿热多喝茶,爷平日里总是一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年甜恬上前,帮着四爷理好了前襟的盘扣,在屋里解着衣裳没什么,在外头可是一个扣子都不能不系的,再热也得规规矩矩板板正正。
四爷笑着点头,抬手轻轻抚了抚年甜恬的小脸儿,先前哭得狠了,这会儿小格格鼻头和眼周还微微泛着粉呢,瞧着可是有几分面若芙蓉的意思。
若不是苏培盛有事儿要禀告,他今儿定是要拉着小格格小憩一会儿再出门子。
“爷记下了,你也好好歇着,让珍珠用帕子再给你敷敷眼睛,若是爷今儿能回来的早些,便过来寻你。”
说罢,四爷饶是心里不舍得走,也强逼着自个儿朝门外迈了步子,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快步回了书房,四爷坐下解了衣裳,这才听苏培盛弓着身开口。
“爷,李主子在您走后便晕了过去,正好给大格格看诊的吴太医还没走,便给李主子瞧了瞧。”
“吴太医把了半晌儿的脉,说是李主子如今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虽是脉象虚弱,但确凿无疑,除了这个,吴太医还把出了些不对,须得亲口禀了爷才是。”
四爷听到李氏有孕时,解外衣的手忽得一顿,李氏竟是在这个受罚的节骨眼儿上有了,倒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
算算日子,自小格格入府以来,也就让李氏伺候过一次,只一次便有了,倒也不知该说李氏命好还是小格格身子不如李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