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日日防着那些个匠人,就怕夹带什么玩意儿进去,到时候就说不清了,可谁知道顾着这头儿忘了那头儿,竟是忘了府里的人能给他们递东西的事儿了!
苏培盛额头挨着冰凉的地,颤抖着回了话:“奴才、奴才该死!是奴才的疏忽,奴才这就查!”
四爷气恼着,直接狠狠踹了地上的苏培盛一脚,“你着实该死!这等小事儿都能出了岔子,爷要你何用!”
“先去查!爷给你两日的功夫,若是能查出来,自个儿领了板子爷就还用你,若是查不出来,爷把你埋那石榴树底下!”
“嗻。”苏培盛这会儿手脚都软了,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儿,直走了老远了这才扶着墙根儿站起来。
下头叫小卓子的近来叫苏爷爷叫的勤,这人年纪不大,有眼力价儿,会来事儿,苏培盛自也愿意抬举他,总让他替了原先小德子的活儿,给他端个茶泡个脚的也算是亲近。
小卓子一早瞧着主子爷和苏培盛的动静呢,这会儿便巴巴凑上来跟过来扶他苏爷爷了。
“苏爷爷您这是怎的了,可是腿疼又犯了,奴才扶您回去,给您好好的捏捏泡泡。”
这会子正狼狈着,苏培盛哪儿愿意让小卓子瞧见自个儿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样子,心下一恼,也直直的踹了小卓子一脚。
“捏什么捏!还不快叫人!把后院儿守二门儿的老邓那狗东西和一个在花房当差的小连子给我抓来!要死也别拉着我苏爷爷死!”
小卓子平白受了一脚,这会子敢怒不敢言的,心里记了苏培盛一笔,赶紧的去叫人了。
苏培盛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细细思量着,这府里的事儿他好叫下头的人去查,外头帮着做事儿的匠人他便有些鞭长莫及了,还得请了图克坦或是额勒登动一动才好。
额勒登如今又去福晋哪儿看着了,图克坦在府里当值,便在爷前院儿外头的门房处歇着。
苏培盛赶紧的抬脚跑过去,这事儿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出来,只能早一点儿算一点儿了。
四爷那儿还气着,这会子也不问陈福了,且瞧着陈福的样子都像是吓着了,便是让人讲估摸着也讲不清。
四爷干脆拢好外衫,直接让陈福带着他去瞧瞧那石榴树下到底放了什么不得了的,也是看看他这院子里的人胆子到底能大到什么程度!
今儿夜里的风算不得凉快,似是还掺杂着白日里的燥,这会子越靠近小格格院门儿,四爷便也越能闻见一股隐隐约约的臭味儿,像是什么腐烂了似的。
瞧见四爷面上不算好,陈福赶紧的将自个儿未用过的帕子递了上去,给四爷掩口鼻,四爷微微嫌弃,可这味儿越是靠近越是浓郁,四爷便只能将就着用了。
院子里灯点的多,上上下下的灯笼泛着柔光,将院子照得尤如白昼似的,四爷只一进去便不费力的瞧清楚那树坑下头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