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蓝隐擦着嘴角的血抬眸去看须怀章,可他并没有对她再进行一次攻击,这让她也有些困惑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质问些什么才合适。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要杀我吗?”
太过简单的疑问句,让她眼里那些似有似无的单纯更加明显了。
须怀章赶紧移开了目光,好让心头的罪恶感散去一些、让开口时的谎话更自然一些。
“想什么呢,是温纶说你体内余毒未清,要趁你不备击你一掌才行。谁知道你反应这样快,直接抬手接了。”
他实在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不然也不会把这谎话说得这么糟糕透顶。然而此时的蓝隐刚好也不是个善于侦破谎言的人,再加上她心思全在别处,根本没精力思索太多。
她眨着眼睛看着须怀章,问他,“那还得再打一次吗?”
“......不用,不用了。”
须怀章想干点什么缓解一下这怪异的气氛,他去桌上找水,可是每一个杯子都是空的,茶壶也不在这。
好在这时候去烧水的白铃回来了,她推开了门,看见须怀章后一惊一乍道,“你怎么在这啊?还把门关上了。”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蓝隐。”须怀章答了一句,又说,“那我便走了。”就退出了厢房。
回到厢房的白铃开始忙忙碌碌地给蓝隐倒水,蓝隐这时候却渐渐从刚才的茫然中缓了过来。
——须怀章抬手袭击她时,分明就是有杀意的。
——可他后来没有顺势再补一击,这又是为什么?难道真是她想多了,他只是像他说的那样在帮她清余毒而已?
白铃拿着盛着半杯热水的杯子递给蓝隐,指尖触碰到暖意的一瞬间,蓝隐的思绪总算从诸多纷纷扰扰中回来了一点。
不论如何,她和白铃今天是真的杀了那两只黑鸟妖的。
至于身世、至于须怀章......
蓝隐叹了口气,把热水送入口中一小点。
身世之事已经困扰她太久,不急于一时。
须怀章那边,最好他不是真有什么异念,不然等她身体好些了,第一件事就是剥了他的龙皮然后提着龙皮去找她那个所谓的爹,问一问他给她派的这是什么将军。
当然了,她这时候内心还是比较相信须怀章的,更是没想到命令须怀章杀她的人就是蓝秉光,即便是多年以后直面许多真相时她也挺难相信,蓝秉光竟然从她刚刚到仙界的时候起,就已经在密谋着要除她了。
那个坐在天帝之位上俯瞰众生的人,远比她想象中更加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