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太快,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
邵氏更是看呆了,不等她开口,孟琉毓便已经挥出了第二鞭。
“娇娇!”
几道焦急的呼喊声齐齐响起,有些胆小的女孩甚至捂住了眼睛。
只有安灵芷已经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了,她睁大眼睛,专注的望着携风而来的皮鞭。
等着看它打在岑娇的脸上,在岑娇白嫩的脸蛋上留下可怖的疤痕。
孟琉毓这一鞭用了十足的气力,她的目的众人皆知,这一鞭便是奔着岑娇的容貌去的。
淮南王妃闲适的窝在椅子里,淡然望之。
邵怡然不准她动手,可琉毓只是个小孩子,女孩之间龃龉打闹,再正常不过,最多不过是琉毓失了分寸,赔武定侯府一些药材便算了事。
岑娇的双脚宛若扎根,纹丝不动,孟琉毓得意的扬起嘴角,管她生得何般心思,没了这个狐媚子的脸蛋,看她拿什么勾引薛临!
可就在鞭子即将打在岑娇的脸上时,她微一偏头,鞭子正好打在了她发间的宝石步摇上。
步摇重重摔落,细碎的宝石宛若血珠般溅落遍地。
少女长发飞扬,乌发红裙,立于阳光之下,灿然生辉,让人不敢逼视其华。
孟琉毓见未伤及岑娇,恼恨咬牙,她气红了眼,要再度挥鞭。
红衣少女却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了摔坏的步摇,凤眸之中寒光慑人,“淮南王妃可知损毁御赐之物是何罪?”
淮南王妃闲散看戏的表情顿时一僵。
孟琉毓却哪里顾得上这些,挥鞭便打,可这一次她的鞭子却被岑娇轻而易举的拿捏在了手中。
她用力拉扯,发现鞭子纹丝不动,怒目瞪向岑娇,对上的却是一双极其冰冷的凤眸,冷漠但残忍的眼神突然让孟琉毓想起了陛下曾下令处死内侍时的表情。
那是一种视人命如蝼蚁,不会因夺走他人性命而泛起任何情绪波动的麻木。
“既知我手持的是御赐之物,却还敢挥鞭,明知故犯,不敬圣上。”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如秋雨似霜雪,倏地话锋一转,杀意陡然弥漫,“忤逆圣上者,该杀!”
语落,岑娇手腕一转,手中的步摇飞射而出,宛如攻城之箭,杀气凛然。
这一幕是孟琉毓全然没有预料的,她仍旧懵然的站着,而那尖锐的步摇距离她的喉咙只剩分寸。
突然,一道灰色的身影自暗处飞跃而来,他以石子打偏了步摇的轨迹。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起,尖锐的步摇擦着孟琉毓的脸划过,一起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她甚至还未感觉到疼痛,最让她惊恐的是有粘腻湿滑的液体顺着她的脸滑落下来。
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脸颊,温热湿腻的触感让她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待她垂下手,看清那刺目嫣红的鲜血,孟琉毓近乎疯狂的喊叫了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岑娇轻轻“啧”了一声,就差一点点就能要了孟琉毓的小命,真是可惜。
孟琉毓这种人,只要她不喜欢,她便要找人麻烦。
她不止一次的针对她和二姐姐,如今既握住了她的把柄,自然随手解决了最好。
只没想到,她身边竟有这等高手做暗卫。
灰衣人的出现让淮南王妃略怔了下,待她看清来人,立刻尖着嗓子嘶吼道:“快!快杀了那个小贱人!”
灰衣男子是淮南王留给孟琉毓的暗卫,但他知晓孟琉毓性情骄纵,恐她会用暗卫惹出祸事,便交代暗卫只许在孟琉毓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能出现。
灰衣男子沉眸望着岑娇,刚才若非他打偏了步摇,现只怕郡主凶多吉少。
既是威胁到了郡主的生命,他便该出手。
灰衣男子目光陡然一变,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刺向岑娇。
岑娇嘴角牵起冷笑,许久未活动筋骨了,今日既动了手,总要多见点血。
可就在岑娇刚要移动脚步时,腰间忽的被一只大手揽住,萦入鼻中的雪松香气是她所熟悉的,依旧清冷,依旧让人觉得心安。
“又胡闹了?”他声音低沉,却不可控制的流露出几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