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琉毓拿起弓箭的瞬间,柔妃身子一僵。
她双手撑着椅子,下意识要站起身来。
察觉到容和偏头望来的目光,柔妃又稳稳的坐了回去。
“陛下,让清平郡主执弓真的没有问题吗?郡主与岑三小姐之前便闹得不甚愉快,臣妾担心……”柔妃蹙眉轻语,眸中尽是担忧之色。
容和凝眸望着眼前的清丽佳人。
柔妃虽是她的庶妹,但两人长得并无相似之处。
倾儿端庄雍容,生得一颗菩萨心肠,便是宫中下人犯错,最多也不过责骂几句,不忍打罚。
而柔妃生得比倾儿还要清秀温婉,如同毫无攻击性的小花。
可容和总觉得她秋水一般的眸中藏着未曾被他人所察的锋芒,真实的她隐于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
“你准备的可是蜡箭?”
南国好宴,宴会上又会时常比试箭术,为避免危险,是以时常会用蜡做箭尖,再涂以朱砂。
“这是自然,臣妾纵使愚钝,也不会犯这般简单的错误。”柔妃笑得温顺恭婉,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容和望了她两眼,淡淡收回了视线。
孟琉毓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挽弓搭箭,将箭靶视为心头所憎恨之人。
孟琉毓擅骑射,每一箭都正中靶心,可她仍旧不过瘾,目光一转,倏然将箭矢对准了岑妍的方向。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清平郡主果然大胆,在陛下面前竟然还敢如此嚣张。
薛临眯了眯眸子,不动声色的举起了手中的杯盏,目光紧紧盯着孟琉毓的动作。
岑娇神色清冷,慢悠悠的从头上取下一支步摇,步摇尖端的寒光不及墨眸一分冷厉,“郡主觉得是您手中的箭快,还是我这步摇扔的快呢?”
蜡箭无法伤人,最多只会痛一痛,但她手中的步摇可是伤人利器。
望着岑娇手中的步摇,孟琉毓眸色阴鸷,脸颊上的伤口似又在隐隐作痛。
她捏紧了手中的弓箭,手背青筋暴出。
宝弓之上嵌满了各色的华丽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轮美奂,可宝石锋利,刺得她柔嫩的掌心有些痛意。
“岑娇!”
孟琉毓狠狠咬牙,偏转了箭矢的方向,改为瞄准岑娇。
可她的狠话未等说尽,眼前倏然闪现一抹暗青色。
容陌手执象牙筷箸,未看清他如何出手,弓弦之上的箭矢已被他手中的筷箸斩成了两截。
两截箭矢落在地上,可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