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景万胜、姚宏亮去世的时候,徐虎才分别一次性把钱结清。
就是这么欺负人。
有人会说,为什么不动用法律手段。
九十年代,大众对于打官司是有畏惧情绪,不出人命案,很少有人会动用法律手段。
甚至出了人命,有时候都不经官私了。
华夏的法制建设道路,漫长而曲折。
说句那啥的话,徐虎人脉广大,后来混的有钱有势,真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赢,赢了也未必会有强制执行。
所以后来景万胜、林秀对那块地是念念不忘,深深悔恨自己错过了一次大大的机会。
夫妻二人年龄不大就郁郁而终,一方面是过度劳累,一方面,是和徐虎、和这块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景万胜挂掉电话,脸上表情变换个不停,显然内心是在做激烈的斗争。
“电话是二哥打来的吗?说的什么吧?什么工业区的地抵债?”林秀焦急的问。
日常家里的生意夫妻两人都参与,景万胜没有瞒着老婆,将事情解释清楚。
“不行,不行,不行!”林秀果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此时在林秀看来,那块地且不说容不容易出手,但看价值,撑死一百万,抵两家的账,就算平分,他家也得损失四十多万。
更何况地能不能卖出去,还两说。
这时候,南关的工业园,是全县人的笑柄。
买了地的都后悔不已,哪能上赶着去接这破盘呢。
眼看夫妻两人要达成一致,景玉明赶紧开口。
他已经理好思路,对景万胜说:“爸,我刚听你说,徐虎要用一块地抵咱的账,不打算要?”
景万胜有点奇怪景玉明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不过他还是给景玉明解释说道:“那地不值钱,位置都快出县城了,偏的很,路都没修好,撑死了能卖大几十万,上百万都难。要这么抵债,咱家和你姨夫家得亏死了。”
“爸,我是这么想的,”景玉明斟酌着词语,慢慢的说:“其实我以前也一直琢磨欠账的事儿。”
林秀插话:“你这孩子才多大,琢磨啥啊?”
“哎呀,妈,你听我说。”景玉明无奈的一拍大腿,这亲妈总打岔。
“行行,你说。”
景玉明清清嗓子,继续说:“我之前听你们说过,徐虎欠了很多钱。我猜,就算他手里还有钱,他也不敢还谁的账。”
“凭啥不还?”林秀不满的反问。
“因为只要他还一份,别的欠钱的就能闹死他。”景玉明对父母解释道:“所以我觉得,能从他手里要出钱的可能很小。这回他好不容易松了口,说给块地,咱们如果不要,那钱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要回来。爸,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啊。”
景万胜和林秀听了儿子的一番话,不由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没想到景玉明小小年纪能想这么多,关键是竟然还挺有道理。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景万胜说道:“这事儿我得跟你亮姨夫商量商量。要地的话,咱们两家要亏上百万。而且就这一块地,咱们两家怎么分,也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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