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着消费增多,酒水的价格便涨了上去,底层的人,反而能够消费酒水的少了许多。
街上偶尔见到一些喝醉闹事的,也迅速被维持秩序的秦吏按住。
但这个按住的过程,很有意思。
“又一个!”三名秦吏黑着脸,两名上前拽住醉汉的胳膊,一人从背后偷袭,整个人压上去,将醉汉扑倒。
郑国看的清楚,那醉汉,分明是个身强体壮的人物,而且即便是在酣醉当中,出手反抗秦吏们的手段,也很是凌厉。
这份凌厉,不像是一般凭着本能能够做到的!
甚至这份强壮本身也很有问题。
路旁的秦人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他们如郑国一样,围在旁边看,一边看一边笑,醉汉挣扎得紧,他们脸上欢笑多些,醉汉被按住,他们拍手叫好。
围观者中,靠近郑国的人里,郑国也见到了几名身体十分强壮者。
他们往往身带酒气,恣笑着,起哄也比旁人更加欢快一些。
就好像,他们很乐于见到那醉汉吃瘪。
而且,秦吏们,似乎也并没有下狠手。
“啧,你们认识吗?”郑国走近一些问道。
“你问我?”一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啊,就是问你。”郑国漫不经心:“怎么感觉你见着他被秦吏揍,很是快活?”
“我当然快活啦!”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这小子就是耶耶我灌醉的,酒前,他对我放大话说他有千杯不醉之量,能把我喝倒,但没想到啊,这小子只十余碗便醉到如此,连人都不认得了!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郑国咂舌:“十余碗?”
“那是!”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耶耶我啊,可是真正的海量之人呢!”
“十余碗,也算是海量了。”郑国摇了摇头,叹为观止:“你们是什么人啊,这么有钱的吗?我记得没错的话,如今咸阳的酒价可并不低!”
“不低,但也不算高。”这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为秦王卖命,他养我一家老小吃喝,还给薪资,多的不敢说,但喝酒吃肉的钱,我还是有的!”
“这样吗?”郑国点了点头。
这时候,与他对话的人注意到他的口音,于是问道:“你又是哪里人?怎么说话有股韩人的味道?”
“哦?你还听得出韩人口音么?”郑国笑了笑。
“那是!”这人骄傲说道:“去岁在韩地,耶耶可是宰了四人韩人贵族呢!”
郑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是吗。”
“你还别不信!耶耶跟你说啊,那……”
郑国推开人群,迅速离开。
秦国,真有意思。
郑国钻出人群时候,心里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在路边食肆里听到的那一对少年人的对话。
“国中之毒”!
是啊,张开地的策略,不就是让他们说动那位年幼的秦王政,大兴土木,做一些基础建设,以催发其“国中之毒”吗?
韩人虽然没有单独击败秦国的野心,但也有趁新王不熟悉国中政是,急需确立威望以掌握权势之事,催发其国力,修建水渠,催生“国中之毒”,以达到削弱其国力,然后联合赵、魏,一齐灭掉秦国的心思。
只是啊。
郑国摇了摇头:“道旁士人小儿都知道你张开地的计策,甚至可以深究其依据,那么他们反过来制约你,很难吗?”
“秦国酒价涨了,但还是有如此多的人安安稳稳地生活,你的计策,真的有效吗?”
郑国晒笑。
卖酒的可以赚取酒钱,那么卖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