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秦人玩的是田地啊!秦国不是说天下田土皆归于王吗?他们怎么能这么玩呢?”
最关键的是,居然玩这么大!
“我瞧他们玩的其实并不是田土。”季白有些忧惧摇摇头。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小木牌,递给郑国。
郑国倏然一惊,立刻用袖子盖住这木牌:“你疯了!”
“私自仿造这东西是要被秦王政杀的!”
“不必害怕。”季白淡定说道:“这木牌是买来的。”
“买来的?”郑国上下打量季白:“你哪儿来的钱?你在韩地买酒的钱不都是周寡妇出的吗?”
季白淡淡看了郑国一眼:“秦地,也是有寂寞空闺的。”
郑国无语,捡起来木牌仔仔细细地打量。
“当荒一亩。”
“不是吧?玩这么大,才一亩地?”郑国惊讶无比。
一亩地,连一斤黄金他都嫌贵。
这些秦人居然用四百多斤黄金购买?还抢着买?
“重要的不是那一亩荒地。”季白否定道:“秦人玩的早已经不是那实际的一亩地了,甚至到了现在,有没有那一亩地都已经不再重要。”
“真是荒唐!”郑国摇头:“还是韩人好啊,韩人起码不会干这样荒唐的事情!”
“这木牌是昨晚买来的,今晚倒手卖出去,你知道能赚多少钱吗?”
“多少?”郑国随口问道。
“黄金八十斤!”
“八十斤!”郑国整个人都傻了:“一天?八十斤黄金!”
“就一天!”季白摇摇头:“到明日,即便只是明天中午,都还要多,起码一百斤!”
“真是……”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种利润,已经不能说是暴利了。
郑国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干涩:“我记得没错的话,韩王安派我们来秦,也只给了十斤黄金,对吧?”
“是啊,我们这样自幼读书不辍,才情骄于世人的人,命,也只不过值十斤黄金,但这区区的一块木牌……”季白幽幽说道:“它一天就能买八个我!”
“小白!”郑国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将木牌扔还给季白:“我打算留在秦国!”
季白似笑非笑看着郑国:“什么时候下的决心?如果是方才,那我劝你还是回去韩国。”
“那天晚上。”郑国缓缓地吐气,慢慢想要平复心情。
但心中激荡,无法平复。
季白沉默了。
他手指摩挲木牌:“很巧,我也是那天晚上决定不回去了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郑国问道:“继续修渠吗?”
“我想上书秦王政,劝他不要再修渠。”季白摇摇头。
“我自市井之中收集了一些消息……”郑国犹豫:“我觉得,秦王政不像是那种下了决心之后会因为别人的劝阻而改变自己主意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季白回答:“所以才更应需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