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在父皇面前我行我素的白珂,点头哈腰如一只忠犬道:“好,什么都听离歌姨母您的。”随后他低下了头,难得不好意思地与易如歌对视。但他还是忍不住朝易如歌那里看了过去。
她的脸色如暗夜般深沉,却衬得她怒气冲冲之时,整个人越发显得如彩虹如云霞一般,简直比真正的彩虹和云霞还美。
从他看到易如歌那一刻起,他的眼珠子没有再从易如歌身上移开。真正的彩虹只会存在一刻,而且只在雨后的白天偶尔出现。而他,却能拥有比彩虹更美的易如歌。
以至于离歌在劝说易如歌的话,他听起来也是温柔暖意得若三月春风,丝毫没想到离歌今天有多么离谱。
离歌道:“这孩子,男婚女嫁,理之自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女儿,你这眼光可不咋地,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身旁那个,可是个朝不保夕的,他拿什么来给你幸福。”
说着,她便要上前摸摸易如歌的额头,手却被一股大力制住,怎么都动弹不了。一股恶心和那股决断之念同时从她心口涌出,她忍不住眼泪连连地看着易如歌的面庞。
那是她与自己毕生挚爱唯一的骨血。她原本以为,可以看着她找到个心爱的人成亲生子,过上这世间最普通又最幸福的事。
可没想到,女儿的命运却与她如此相似。先是所爱非人,而后又遇到了一个随时可能会死,不能伴她终老之人。
离歌的话句句温柔,却如针扎般刺中了凤逸心中的隐痛。以至于他连周边杜飞来的暗号都没听到。
是啊,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他拿什么给易如歌幸福。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曾经暗暗骄傲的武功,文学,都在离歌的言语里化作了尘土。
他现在别说比得上白珂儿这个什么都不会,唯独投胎技术稳准狠的妈宝男,甚至连自己曾经厌恶至极的父皇都不如。
毕竟,父皇还是传给了他这个摇摇欲坠的皇位,让十三岁的他暂时能保住性命,才能有后来他的积蓄力量,等待给薛凌致命一击。
可他现在,根本什么都给不了易如歌,他却在贪恋这个不温柔不知书不达理,却是世上最善良地易如歌给的温暖,不想放手。他凤逸,当真是这世上最卑鄙无耻的家伙。
看看母亲,又看看凤逸,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的易如歌,她还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口头涌起鲜血,站都站不稳的凤逸。与凤逸认识久了,如何不知道他看似寡言冷漠内心却极是重情重义。
瘟疫村里羽逸轩的只言片语关心,都可以让他偷着笑一个晚上。相反,羽逸轩的恶言恶语,也会让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故作轻松地说不痛。
不是说不痛,伤口就会真的不痛。便是世上所有人都不关心他痛不痛,只是关心他取下多少战绩。可她易如歌,会在乎他的伤口痛不痛。
想到离歌的话,可能对他的伤害。易如歌便对凤逸耳边悄悄道:“凤逸,我是来自一个特殊的地方。那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本事外出谋生。男子不一定需要赚钱养家,女人也不一定就要貌美如花地待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