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脖被勒紧。
视野顿时后仰,整个身体瞬间被拉去了后方。
车队这边有人想摸去衣服遮掩下的枪械,被老人一个眼神阻止,他视野的尽头,一辆辆黑色的商务车,以及沿着江岸而来的警车,拉着警笛朝大桥上过来。
河风吹过来,整座大桥呈出诡异的局面。
“放开你手中的人质,你已经被包围……”
有扩音喊话器自那边警车传过来时,夏亦一只脚踩着挣扎的青年,反手拔出腰后的银色手枪。
“婆婆妈妈的。”
抬起手臂,对着那边就是一枪,子弹伴随火光闪烁,冲出枪口。
那边,一名警察拿着喊话器,还想说下去,顷刻,手里的器具嘭的一下从中间炸开,变成了花瓣状。
他吓得脱手,瞪大了眼睛看着掉在地上的喊话器,又看了看相隔一百米左右的嫌犯,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大喊:“小心!嫌犯手里有枪……”
然而,有人走了过来,拿出证件,举到他面前。
“这位同志,这位嫌犯由我们通勤局处理,你们先撤到后面。”
东方旭收回证件,挥手让部下接管大桥,他转过头看着那边的夏亦,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就在这片之间,又有几辆车赶来,正是程广恩。
他不管拦路的通勤局行动组,指着大桥那边:“我孙子那里啊,你们让过去,滚开啊——”
同行过来的馆众、保镖涌过来,制造出混乱,老人便是趁机冲上大桥,那边有行动组人想要上去阻拦,东方旭摆了摆手。
“让他去。”
程广恩朝桥中间过去,脚步缓慢:“夏亦,我……求求你。”
到得此时,老人说起话来,变得有些哽咽。
“.…..我程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他父母死的早,缺乏管教,才让他变得乖戾,但他今年才十八,还有很长的路,让他懊悔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夏亦垂下手,朝下方陡然扣下了扳机,血花溅上裤腿。
“啊——”程传男凄厉的惨叫,捂着肩膀几乎痛的昏厥过去。
老人激动连连迈出两步,看着孙子中枪的一幕,身子都在颤抖,脚步蹒跚的朝前走。
“当年你出狱,是我收留了你,给你工作,也给了你去比赛的名额……你不能不念往日的情面啊,当初你在法院受审,也是我程广恩,拿着李方明的罪证去警局给你争取脱罪的机会……”
夏亦嘴角勾起来,仍旧摇摇头。
枪口挪移,对准了脚下程传男的大腿,食指再次扣下扳机。
呯——
“啊——”
大腿被直接打的对穿,程传男在地面翻滚的哭喊起来:“饶了我吧,我只是让人去你屋里抓鸟,什么都没想干啊……”
他不明白,只是抓一只鸟,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人为什么会有枪,只不过是抓一个无足轻重的畜生啊,为什么这样追杀他……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啊,真的不敢了。”青年还在哭喊。
程广恩看着地上翻滚哭喊的孙子,嘴唇抖了抖,阖上眼帘,在周围所有人视线里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嘭。
苍老的身影矮了下来,膝盖嘭的一下跪在地上。
“我把从李方明那里得来的资产,全部转给你,往后我和传男不会再出现在交河市,这下……你满意了吧。”
对面,对着青年的枪口渐渐偏转开。
夏亦握着枪柄,唇角隐隐勾起一丝弧度。
皮鞋松开程传男,朝老人迈了过去,轻轻在对方发抖的肩膀拍了两下:“早一点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白让你孙儿受这么多苦。”
“好了,叫救护车吧,免得流血过多死了,赖我头上。”夏亦越过了他,目光随即望去对面的东方旭。
后者站在那里,将俩人之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的乌鸦,果然变得会算计人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对面的夏亦在说,片刻,举步走过去。
两人面对面。
夏亦将手枪插进后腰。
“我猜,你不是来抓我的?”
“让你猜对了。”
风声呜咽的拂过大桥上,中枪青年的哭喊、老人安慰的声音里。
东方旭跨过一步,与对方并肩相错,各面一个方向,他声音压的极低:“有人要见你。”
“谁?林渐渊?”夏亦微微侧脸。
“通勤局,统管行动组的副局长,杨森泰。”
说完,东方旭转身,走去车队那边,让名叫蔡昭的女性搭档回复警察那边。
只有一句话。
“通勤局暗查到程广恩当年与李方明有勾结,甚至有涉黑嫌疑,进行批捕。”
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夏亦持枪追杀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