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
一生真伪复谁知。”
那铭制听完大皇子言语后,笑曰:
“殿下,若某言篡诏者乃厘斯、照皋等辈,小殿下修书所言之事,句句实情,先皇遗诏乃先皇圣意也,汝信乎?或疑某乃台吉,哈依一党乎?”
那大皇子殿下闻言大惊,曰:
“先生在京中之时,即以不偏不党闻名于朝中,至今离京师已十年矣,出谋划策,助孤镇守此地,十年来与孤几乎是寸步不离,又岂能与哈依、台吉等结党乎?然此旨剪过重接乃实证,若非台吉等诈?难道是太后及京师中满朝文武诈乎?”
“殿下,所谓眼见未必为实,耳听未必为真。此旨定非太后等诈,乃太后及福王殿下,被厘斯、照皋诈也!”
“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某已问清雕奴详情矣!那北冥之遗诏,至京师中时乃是四日前酉时,而宣旨太监从宝匣中取出圣旨宣读,乃是三日前卯时,这圣旨宝匣放至军机处有数个时辰,彼等做奸时间足矣。”
“那遗诏装于宝匣之中,宝匣有御制铜锁锁住,且贴着盖有皇帝御印之封条,而钥匙放于太后处,开宝匣前有专人验宝,彼等欲取出圣旨自是甚易,但欲不留下开启痕迹却是极难,彼等果能为此鬼神难为之事乎?”
“自是因此事鬼神难为,故彼等成功为之,乃可欺诈太后,欺诈福王,欺诈群臣,乃至欺诈天下。
殿下试想,我等皆知,朝中党争已成,势同水火,先帝如此圣明,岂有不知之理乎。
若先帝不遇此厄,继续执掌天下十年,二十年,则自有办法化解此两党之争。但先帝突受重伤,自知其命不久,为大一朝长治久安计,避免两党束甲相争,同室操戈,乃宥赦台吉、哈依等随驾大臣护驾不周之罪,以免被厘斯、照皋等以国法诛之,可谓其势必然矣!
二皇子殿下监国日久,为拉拢臣下,提拔心腹,而吏部掌管天下官员升迁,若不与那吏部尚书合谋,其事可成乎?
二皇子殿下亦早以后继之君自居,对臣下动辄以白银万两加以封赏,笼络其心,二皇子殿下之俸禄,一年才有几何,而户部掌管天下之银,若不向那户部尚书讨要银两,其事可成乎?
所以若立二皇子殿下为君,即使遗诏明赦台吉、哈依等无罪,然久之亦不免为后继之君以他事罪之,虽未必至于诛,然罢官为民,赶出京师,乃必然也!
先皇深知其中厉害,所以立殿下为君,如此则两派得全,陛下三子俱安,天下俱安!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先皇写遗诏写至半而崩,紧要之处全由内侍书写,有此隙给那厘斯、照皋二贼乘之,乃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