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乔还从来没在洗手间等人过。
她是最没耐心的人,最不喜欢就是等人浪费时间。
可一想到对象是宋时霈,又莫名期待他能怎么帮助她。
她听到了脚步声的靠近。
微微期待,手放在门柄上。
“额...顾小姐,你在这里吗?”一道人影靠近,敲了敲门。
顾南乔听到是一把上了年纪的女人声,沉闷的嗯了声。
接着,门底下多了一只手。
里面放着一盒药,清清楚楚的三个大字。
开塞露。
听得女人颇为不好意思说:“这个是外面有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你看着说明书用哈,应该能帮到你。”
顾南乔僵硬着手臂,接过了那盒东西。
脚步远去。
留她一个人脸色如同遭雷劈了般。
盯着手里的东西,久久失语。
这就是宋时霈去了半天,帮她想到解决的办法?
还真是...实用!
顾南乔气恼的将那盒东西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手机嗡嗡震动了声。
她拿出来查看。
是那个无比实在的男人发来的短信。
上面写着。
【我让阿姨拿进去给你了,有收到吗?】
顾南乔看到这一本正经的语气,突然气又莫名消了一大半,想起外面那男人多半还真以为她便秘了。
她眼里浮现笑意。
就连肚子的绞痛似乎都有所消失了。
她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秒接通。
她还没说话。
那边男人已经先开了口,认真的问:“阿姨出来跟我说你拿了,有用吗?”
顾南乔笑了笑,这男人哪里像传说中精明的老狐狸了?
分明就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傻子,随便哄骗就相信了。
她腹诽着,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情好上了不少,“嗯,有用,一泻千里,要拍视频给你看看吗?”
男人沉默着,似无语了,几秒后才迟缓道:“收拾好出来吧。”
顾南乔倒吸口气,嘶了声。
肚子里也不知道哪根筋拉扯到了,骤然疼了下。
她弯腰捂着肚子,“你进来,我有重要的事情。”
宋时霈站在栏杆处接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女厕所的标志,这...进去?他不带半点犹豫:“我不能进女厕所,你出来再说。”
“洗手间没人。”女人声音有点沉闷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在他正纠结着,眉头微拧的时候,又听她轻轻说道:“我疼啊。”
宋时霈猛地握紧了手机。
那轻飘飘的一句疼啊,却如千斤重的石块压在了他的心头上。
他从未见过她的撒娇和示弱。
她在他面前,永远是强势、骄傲、不服输的人。
如果不是疼极了,她断然不会这么说的。
眉眼间的纠结和犹豫瞬间都被担忧和焦急取代,他环顾四周,这天宫本来客人就少,加上每个楼层洗手间都设立多个。
此刻没人经过。
但...墙上的监控清清楚楚的照着。
宋时霈亦然快步走进了女洗手间,早就顾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生平头次,也是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一向最把持风度,彬彬有礼的他会闯进女卫生间。
直到进去的时候,他神经都是紧绷的。
脑袋里各种想法复杂的盘旋。
如果遇到人了怎么办?找什么借口?
如果顾南乔是骗他的,他要生气吗?
......
“在这。”顾南乔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他进来了。
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往外摇了摇手。
宋时霈走过去,看见的画面便是女人脸色苍白,大热天冒了虚汗,半弯着腰捂着腹部。
他赶忙走过去。
“怎么了?”
他扶住了她。
顾南乔身子往他身上靠,揪了揪他穿着的西装外套,“衣服给我,我来事儿了。”
宋时霈快速的把外套脱下来,毫不在乎这件外套价值上万,包裹住她的下半身,不满的盯着她漏在外面的小蛮腰。
“来事还穿这么短的衣服,你是多想找疼?”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提了提,两边袖子抓起来打了个紧紧的结扣,挡住了腹部。
顾南乔还没说什么,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她下意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看着他抱着她就朝外面走,手指顺着他的棱角慢慢抚摸着,总觉得这样的他,格外的性感。
感觉宋时霈突然脚步微顿。
她微微扬眉,“怎么了?摸摸就有感觉了?”
宋时霈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捉摸,她捕捉到他的神色带着一丝尴尬。
疑惑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就见洗手间门口,站了三个穿着旗袍的富太太,此时正一脸鄙夷的望着他们。
两队人四目相对,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一股社会性死亡的气息。
顾南乔一向不顾管别人的目光,只是宋时霈局促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极了,在他怀里笑的轻颤。
宋时霈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实在忍受不了那种把他当成猥琐男人的目光,抱着怀里罪魁祸首加快脚步离开。
一边走,还能听到后面三人的讨论声。
“这天宫能进来的,按理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还能闯进女生厕所?”
“刚刚怎么就忘记喊人过来,让他们给跑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干的出来,我肯定要把他全城宣扬一番!”
“你们两人小点声,我怎么感觉刚刚那两人模样挺眼熟的......”
宋时霈抱着顾南乔沿着走廊快步走,见顾南乔还在笑,他脸色沉沉的,盯了她眼,“看来你是不疼了?下来自己走。”
他弯腰要把她放下来。
顾南乔却贪恋了这种在他怀里的感觉。
她不是不怕疼,而是一个人的时候就算疼又如何,该走的路还是得照样走。与其狼狈走,不如体面走。
还是头回知道,原来痛经的时候,男人的怀抱可以帮她缓解疼痛。
她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眸色潋滟,带着几分可怜:“我疼啊,哪都疼。”
她清楚的看到男人的眉眼有几分松软,又继续抱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