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找到爸爸了。”叶瑾之沉默许久,才轻声开口。
“什么意思?”饶是已经做好准备,但原少臣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大的惊吓。
还残留的几分睡意是彻底消散,原少臣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处在坐过山车的状态,心情忽上忽下。
叶瑾之也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这个时候倒显得自己很平静,其实在自己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自己也是不能接受,还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但是境越来越清晰,处在梦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让她不想相信都难,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来消化。
“之之。”原少臣惊讶过后,又担心叶瑾之的心情,想要爬起来去开灯。
“别。”叶瑾之知道他的意图,按住他的身子,“我没事。”
看她坚持,原少臣也只能无奈的躺回去,伸手紧紧搂紧叶瑾之,他觉得之之只是在假装坚强。
“我真的没事。”原本还有些伤感,但看到原少臣的举动,叶瑾之忽然想要笑出来。
听到叶瑾之的笑声,原少臣的心情松了大半,知道她不是在假装坚强。
“之之,之之。”原少臣嘴巴贴在叶瑾之的耳边,不断喊着她的名字。
叶瑾之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样子,他在向她道歉,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叶瑾之听着他的声音,鼻子不禁一酸,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都过去了,我很好啊。”叶瑾之忍住泪意,语气轻松的安慰他,告诉他自己很好,不要自责。
原少臣还是没有停下来,自己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没有尽到一个爱人的责任,每次在之之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总是让她独自承受这么多,甚至连她出事也不知道。
“你再这样我就要哭了。”叶瑾之看他还这个,语气凶凶的威胁他。
果然,原少臣一听连忙停住,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找到她的脸,伸手摸了摸。
“对不起之之,你别哭,我错了。”语无伦次的,明明她还没有哭,他就已经紧张上了。
“你知道爸爸是谁吗?”叶瑾之忽然发问。
原少臣沉默,以往的种种在脑海里不断闪过,那么多的疑点他们都下意识地忽略。
看他一直没出声,“猜到了吗?”
原少臣脸色有些难看,这么多的事情都和一个人分不开,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又或许想过的吧,只是他们都故意不去猜,毕竟他们都能穿越,又不代表别人不行。
“很难接受吗?”叶瑾之好像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没,没有。”原少臣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出什么反应。
高兴吗,好像也没有,难过吗,好像也没有,愤怒吗,好像更没有。
这么多年了,这根针始终戳在之之的心口上,谁也不敢触碰,这是她的禁忌。
只不过不甘心罢了,叶瑾之曾经跟自己说过,说句冷血的话,其实爸爸妈妈离开这么久了,自己对他们的印象还不如对身边一直照顾着她的叔叔阿姨深刻。
而自己一直坚持的不过是心中的那点儿念想,怎么会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的。
“我竟然是在梦里发现的,我竟然连他们的长相也记不得了。”这话有多嘲讽,身为他们的女儿,竟然会连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黑暗里,叶瑾之的嘴角满是苦涩,但又是忍不住的嘲讽,“我这个女儿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之之,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们不愿接受的。”又有谁能接受的了,父母离世,连个念想也没有的,心里忍不住的心疼,心脏仿佛有人拿针一下一下的往你伤口里戳。
“我自从住进来,那段时间我天天做梦,每天的梦境都在重复。
从一开始的模糊,只能听得见隐隐约约有人说话声,但等你仔细听的时候又没有。
这梦一天天的清晰起来,直到前几天,我彻底看清了梦里发生的事情。”说到这里,叶瑾之又忍不住哽咽。
“我看着爸爸妈妈出车祸的时候,他们浑身流满血。”他们直到最后嘴里念叨着的也是自己,他们担心他们要是出事了,他们的小公主该怎么办,他们的之之以后会没有爸爸妈妈,担心他们的之之会不会被人欺负。
爸爸妈妈在血泊里紧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十指紧扣,他们不惧死亡,唯一担心的只有那个年仅几岁的小女儿,直到汽车爆炸的那一瞬间,嘴里念叨的也是“之之,之之......”
“我看着他们死去又活过来,他们就住在这里,他们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我,担心我一个人过的。不好,担心有人在他们走后欺负我。”
说实话,知道爸爸妈妈没事的那一瞬间,叶瑾之是松了口气的,还好,还好。
但令叶瑾之想不到的是,明明爸爸妈妈活下来了,但他们却一天天的沉默,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自己的小女儿。
后来她的妈妈,因为这件事一直抑郁,每天晚上都躺在被窝里偷偷哭泣。
叶父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才开始反应过来,每天不在悲悯天人,开始注重于自己的妻子。
为了让妻子走出来,叶父决定再要一个孩子。
叶父说出这句话时叶瑾之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叶瑾之看的到爸爸虽然在妈妈面前强装坚强,但在没人的时候,一个大男人也总是红着眼睛,嘴里念叨着自己的小女儿。
叶母刚开始听到叶父说这句话时,是崩溃的,她不愿意,她不允许他们忘记之之,不可以,不可以的。
但叶母也知道叶父是心疼她,怕她出事,此后叶父不再提这个话题,叶母也强迫自己要振作起来。
他们很幸运却也很悲哀,幸运的是他们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但悲哀的是,虽然活下来了,但却永远的是去自己疼爱的女儿。
他们即使穿越了,但很多东西都和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这里他们依旧只有彼此,双方一个是孤儿,一个是父母早早离世,但给他们都留下了不少的财产,导致叶父他们用工作麻痹自己。
叶父的父母虽然离世,但给他们夫妻俩留下了不少的东西,他们的家界限于传统与新文化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