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并不知道自己弟弟把他看的这么清。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他以为随意抱怨几句,亲娘最多不搭理,谁知道打起来没完没了。
旧伤未好,又增新伤,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别打了,你真想谋杀亲儿子啊!”
从小到大,还没有挨过这么狠。
以前犯天大的错,老娘都只是不轻不重拍两下,老三再劝几句就完事了,哪里会像现在。
头一次,柳冬在弟弟去世后怀念他。
“我倒是想,可惜皇帝老爷不让!”
老太太满脸惋惜扔掉扫把。
其实,她是想到出去的客人快要回来,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柳冬:……
这绝对不是亲娘!
彼时,荀逸还在找人的路上。
柳二爷的家,与老柳家离的并不近,几乎成对角线,这是两位老爷子的主意。
老周氏与妯娌吴氏不合,宿敌那种级别的,为了一家和睦,两位当家老爷子不约而同地距离对方最远的地方。
当然,两位女主人的不合,并没有怎么影响男人们,私底下该怎么来样依旧怎么来样。
不过,柳鸣的去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柳冬和柳夏一直对叔叔占自家的便宜不满,态度上难免倨傲了些,以前有柳鸣调和,现在少了粘合剂,两家交情虽然还在,私底下的来往比以前少了很多。
此时,天已经近正午,家家户户都飘起炊烟,偶尔一阵风吹来,还能闻到浓浓的饭香。
以前的荀逸,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门。
本就不受重视,再错过饭时,肯定要饿整整一下午。
即使现在每顿都能吃饱,他也摆脱不了这种担心,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想尽快回去。
突然,草丛里传来一声鸡叫。
随即,三长三短的声音响起。
荀逸警惕地打量下周围,确定没人后,小心地靠近草丛,“你们怎么来了?”
话音落地,草丛突然冒出三个人头,每一个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逸哥,我们商量好了,跟着你出去要饭。”
“这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事没时间,你们去老地方,我在那藏了山药,你们先吃,我晚上找个时间过去。”
匆匆交代完,荀逸扫视下四周,没察觉到人后,猫着腰偷偷离开。
“狗蛋,逸哥忙啥呢?怎么这么急?”左边最高的男童问。
“不清楚,”被挤在中间稍黑的男童摇头,“可能是老柳家又折腾,逸哥走不开。”
“这黑心的老柳家,竟然那样对咱逸哥,等小爷长大,第一件事就是揍他们,”最右边的男童愤愤道,“逸哥说的对,哪怕去当个要饭的小叫花子,也比留在这被磨搓死好。”
“咱们几个谁家不是这样?半斤八两,大哥笑不了二哥,”黑瘦男童面有郁色,“我二婶已经把我撵到柴房,饭也只有清汤,你们呢?”
“我半夜起床小解,听到爹娘商量要把我卖了给大哥娶媳妇,他们俩要把我卖到西边,那里要人挖矿,给钱多,狗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