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也看出了朱由榔的性子,根本就没办法治理政务,连这点小事他都没办法处理,心中暗叹。
她拉了拉丈夫,低声道:“皇上,这些事情本来就有潘大人他们去管,您又何须劳神呢。”
朱由榔眼睛一亮,顿时觉得轻松了。
他道:“朕来椰城,只为看望为大明开辟疆土的百姓们,你们这些事,自有公署之人良断,朕虽为九五之尊,但却不宜插手代管。”
朱由榔这两年也没有少看白明修的那些新学,虽然没有全面看懂,更没有大部分认同,但是一些大明理政院和新政的基本要领他还是知道的。司法的事情,至少在明面上由三司自己处理,皇帝只需要把握大的方向。皇帝如果要去替代法官做裁决,那就很荒唐了。
袁西河听到永历这么说,已经是软倒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这恐怕是完了。
远处没有走上前陈情的韩忠也是长叹,低声道:“何苦来由呢。”
他跟袁西河是同乡,当初袁家人可看不上韩家的。后来江南整肃,二人家族都因为不良行径而被判处流放,田产全部被没收,但好歹还带了一些银子出来。韩家一门上下八十多口都来了爪哇。韩忠也消沉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靠着自己的积蓄买了一片种植园,靠着家中子弟外加土人,种植甘蔗,并且开设砂糖厂。一个月前,他就发现自己的投入明年就会回报,以后都是纯利。韩忠也索性就准备在爪哇长待了。可是袁西河始终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想着回到江南,还搞出了这么一出。
因为这一闹,朱由榔原定在椰城举行的活动,就给取消了,朱由榔仅在椰城过了一晚,接见了一下当地代表,看了一场土人歌舞,就离开了爪哇岛。
在船上,王皇后见朱由榔非常沉默,便问他:“陛下,为何沉默不语。”
朱由榔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在想,若是朕去处理种种事务,能否做得好呢?昨天的那事,朕轻易便被那些家伙给哄骗了,煊儿处理掉这些人,总是有深意的,但是朕却不能尽然明白,想一想,朕的儿子才不过十六,却雄才大略远胜于朕,朕的让朕情何以堪。”
王皇后提起儿子来,也是骄傲地笑了,她说道:“煊儿再怎样能干,都是陛下的骨肉,若是没有他,恐怕我夫妇二人已经死在了缅甸。今日大明得以光复,我等不愧对列祖列宗,还是因为生了好儿子啊。”
朱由榔道:“煊儿是天慧之人,民间都传言他是真帝星降世,以前朕听了觉得疙瘩,但如今也便认了。待回返朝中,朕便将皇位让给煊儿,做一个安闲太平的太上皇。”
王皇后也是心中开心,她十分担心朱由榔会想不开跟儿子争权。此时朱由榔算是心结已解,王皇后便笑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如今大明广有四海,从澳洲一直到顺天都是大明之土,陛下何不游历天下,看一看煊儿治国理政做得好不好,若是有所缺漏,也可向他说明。陛下不必执着于亲自管理国家,只要能疼惜百姓,为民安身,就可挣下大大的贤名了。更不要说,这复国终究还是陛下在位之时,此番荣耀,也是流传青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