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夹袄,是林绣绣好嫁衣之后新做的。知道成亲时天都冷了下来,听长辈们教诲,婚后头一个月,还是要穿的喜庆些,林绣便用水红的布,新做了一身夹袄。穿好夹袄,林绣下床,坐到镜前快速将头发挽起,便出去看看熊青山饭做的如何了。
天气冷时,她都是用温水洗脸,只是家中并无能使水保温的东西,林宏远都是先烧些水放着,等林绣起来了,再用这水洗脸。
昨日起时,林绣哪还有多余的精力注意水凉不凉的,但近日脑子清楚了,再让她用凉水洗脸,林绣是不愿意的。
她进了厨房,准备用另一口锅烧些温水。
见她过来,正往锅里削着面片的熊青山道:“你怎地起了?”
“左右也睡不着了,我便起了。”
“哦,那你洗洗脸吧,这就快好了。”
林绣应着,也不记得烧水了,一双眼被此时的熊青山紧紧抓住,再也舍不得分开一丝余光。
此时的熊青山,正站在灶台旁,他一只手抓着面团,另一只手拿着菜刀,身形魁梧健壮的他,站在狭小的灶台边,手上的菜刀刷刷刷几下,一片片面片便被他从面团上削下,飞进锅中的热水里。
林绣被这堪比杂技的一幕看呆了。
她刀工虽也可以,但也只是切切菜,若是让她来削面片,她是万万做不到熊青山这样的。
她一边惊艳地看着,一边想,看来熊青山也不是一点厨艺都不擅长,哪日她懒得做饭了,便和上一团面,让熊青山削面片煮着吃。
……
不小的一团面,很快便被熊青山都削成了面片,他按着金花教的,拿勺子搅了搅,避免面条粘连在一起,这才盖上锅盖,又继续往灶膛里添了些碎柴火。
林绣此时也回过神来,她往另一口锅里添着水,夸道:“我竟不知,你刀工这样好。”
“熟能生巧而已。”熊青山应着,问:“你又添水做什么?”
“我烧些水洗脸。”
熊青山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小媳妇,冬日里洗手竟是用热水的,与他这个糙汉一点都不相同。
他沉默片刻,道:“那这口锅便时时温着水,省得你要用时没热水。”
他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将另一个灶膛里也引着火,他随手抓了些碎柴火填进去。
林绣应了一声,在熊青山身边坐下,双手托腮看他烧火。
除去床上,这还是林绣头一遭对他这样亲近,熊青山虽有些纳闷,却还很是欢喜,只是时间太短了,待到锅边冒起了热气,林绣便起身,揭开锅盖又搅了搅锅里的面片,见好了,便让熊青山停了火。
另一口锅里的水也温了,林绣舀了些,仔细地洗过手脸,又回房涂了些面霜,便坐到熊青山身边,拿起筷子吃饭。
这面片只是用白水煮的,熊青山虽又往里放了些盐,吃起来寡淡得很,但林绣的心却却有些甜蜜,因为这碗清汤寡味的面片汤,是她的相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