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种气氛……
你说这种话是怕我想不歪么……
左章不由失笑,摇摇头甩走脑海中生出的荒唐念头,若无其事的顺着阿黎的话头说道:“说不准啊,时近晌午,兴许还有同样赶路的人在附近。”
不知在想什么的阿黎闻言眨眨眼睛,面上红晕渐渐消散,剪水双瞳极为短暂的瞥了眼左章,深呼吸几次后轻声道:“臭秃驴,我饿了。”
“想吃什么?”左章想了想自己存在佛国中的诸多事物,笑吟吟的将双手一拍合在一处,“给你变个戏法可好?”
“什么戏法?”阿黎好奇的眼神刚刚落在左章手上,就见他咧嘴嘿笑两声,双手蓦然一分!
刹那之间,一个西瓜大小的素白布包骤然出现在左章手中,同时一抹挑动舌尖味蕾的淡淡香味也弥散开来。
“这是……肉干?”阿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您从哪里拿出来的?”
“告诉你谜底还叫戏法吗?”很是满意阿黎反应的左章哈哈一笑,连连催动佛国神通,从中取出菜刀案板锅碗食材。
眼看着左章就在这破庙中开始处理食材,被惊得瞠目结舌的阿黎忽然有所明悟道:“你有纳物的手段!”
左章一边切菜一边笑呵呵地说道:“猜对了,不过别告诉别人,这个可是只有你知道。”
阿黎闻言展颜一笑,下巴轻轻压在环抱的双膝上,静静看着左章忙碌。
很快,食材收拾完毕,左章又从山神庙中找了一些干柴生了火,不一会就熬出了一锅鲜香的肉粥。
阿黎嗅了嗅近在鼻端的香味,看着左章从锅中舀出一碗肉粥递到自己面前,揶揄笑道:“荤腥酒水全不避讳,除了念经什么都干。
“就这样子你还说自己是秃驴,就不觉得亏心么?”
“一直都是你在说我是秃驴吧。”左章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粥,一边稀溜溜的喝着一边摇头道:“况且我也说过自己只是个出家人。”
“狡辩。”阿黎翻了个白眼,喝了口粥后又觉好奇,便问道:“那你说说,和尚同出家人有什么区别吗?”
左章摸了摸头顶的僧帽,端着粥碗仰头看着屋顶,面上上过一丝回忆,忽地摇头咧嘴笑道:“和尚嘛,修持诵经敲木鱼,了断尘缘一心事佛,渡自身苦厄。
“至于我这个出家人,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是个上无父母兄长、下无骨肉子侄的孤身离家之人罢了。”
阿黎闻言,只觉左章身上蓦然出现一股孤独寂寥的落寞味道,送向唇边的粥碗不由滞了一瞬,随之心头一动莫名涌上一丝怜惜。
从未见过左章这般模样的阿黎顿时有些无措,正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就见小口喝粥的左章眉眼微侧,灼灼目光投向暴雨倾盆的山神庙外!
紧接着,阿黎又见左章左手连挥,只眨眼间便让自己面前的锅勺残粥不见了踪影。
而左章见阿黎面露诧异,飞快的将碗中粥喝了个干净后解释道:“有人来了,听着人数不少,人声马嘶都有,还有一架马车。
“听他们的声音,距这山神庙还有一里左右,正一点点靠近过来,用不了盏茶工夫就到。”
阿黎闻言扫了眼外面的天气,顿时明白左章是说在这风雨之中,对方见到能栖身的山神庙便绝对不会放过。
可是她想着此时只有自己与左章的山神庙,片刻后就要多出好些人,心头顿时有些不悦。
然而事已至此,对方入庙只是时间问题,阿黎只能收敛杂念将残粥一饮而尽,随手一递粥碗看着左章问道:“看你样子,就知道又要掩盖身份了。
“只是这次你我扮什么人?还是行僧?”
左章见阿黎将粥碗递给自己,顺手接过连同自己的一起收入佛国之中,然后点头笑道:“我这身行头仓促间哪来的及换,只能是行僧了。
“而既是和尚,自然不适合端着肉粥,只能以后再给你熬了。
“不过,你不介意又要被我连累做秃驴吧?”
“你还知道会连累我啊?哼!”阿黎俏目一转,哼了一声伸出手指,冲着自己脸上挥点两下,然后就一脸好奇的看着寺门外,等着即将到来的人马。
左章因着罗汉金身的缘故,看不到阿黎的幻相,自是不知她幻化的行僧是什么模样。
不过他对此也不在意,因为他觉得阿黎此时看着就很不错,所以并不想看到她幻化成男子抑或别的什么东西的模样。
想罢,左章收敛思绪,稍稍整饬了一下自己的相貌,扮作一个三十多岁的僧人,静静坐在篝火边,面容沉静仿若入定一般。
过不多久,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马鸣,紧接着一个高亢的男声便响了起来。
“快看!前面有座山神庙,大伙紧着走几步,进去避避风雨!”
话音刚落,一阵带着或欣喜或解脱意味的附和声紧随而起,而密密麻麻的足音蹄声也瞬间急促了起来,显然一行人都急切地想要进入这能够遮风避雨的山神庙。
过不多久,一行十余人的人马驱着一辆马车来到寺门外,一众腰间悬着刀剑披着斗篷和蓑衣的武者,簇拥着两人踏进了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