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致和成宁不傻,他们知道自己家什么条件,自然是有进有退,我就怕有人多眼看到了,反正提醒你们一声儿总归是没错儿的。”直宣发又道。
“这么想是对的,南边儿和北边儿不一样,北边乱,大家能活命便知足,南边的能吃饱喝足,自然有时间和心思想别的。”月将也道。
施文玲看看月将问:“用不用把珊儿叫醒?”
“不必,天亮了再与她说,我累极了,先去睡了。”赵宣发说着起身了。
月将看着赵宣发出了门,又将视线移向了施文玲,施文玲则是笑笑看看月将,张张嘴示意他——她也去睡了。
寂静的深夜慢慢向静谧的凌晨演变了。
到了姚家,只狼也谨慎了许多,寅时一过,他钻进了袁定珊的房间,房间门口的月将提醒着他:“再过半年你就不能进来了,珊儿怎么说也是个大姑娘了。”
只狼看看月将,没理他,月将摇摇头道:“还挺会装傻。”
袁定珊还在睡着,只狼拾起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手已经好多了。
她用指撑时间不算长,尽管她灵巧聪慧,可受伤总是难免的,最初她的手更不能看,现在到底像双不愁吃喝的小门户家女儿的手了。
只狼去看月将了,他眼里还带着些犹豫。
月将往屋里来了,他轻声问:“你还有心事了?”
只狼放下袁定珊的手道:“别人定是希望她做个白白净净的千金大小姐的,但,那个一般短命。”
“看来我们近一阵子确实是安逸,你都有时间想这些了,千金大小姐和千金大小姐还不一样呢,还是说,你有什么想法?”月将笑笑。
只狼抬眼看着月将道:“避衹山和退风口最大的区别就是,离开了避祗山的人,便不再是避祗山的人了,而不在退风口的人,哪怕过了好几代,天下将乱时,他们也会将退风口人的后代带回去,以避灾难。”
“那么,你觉得是避衹山好,还是退风口好?”袁定珊突然翻了个身问了一句。
只狼去看袁定珊时,见她还闭着眼睛,就像她刚才说了一句梦话一样。
月将笑笑:“那只是我们自谦的话,我们出来便是自由身,就说只狼,在别人眼里恐怕他只是个身强体壮毫无头脑的,可,当他伺候的主子死后,他还能多活上好些年呢,那个时候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退风口的人就不一样了,不管他们跑去哪里,人家喊他时,他是一定要就应着的,只要活着,便永为人下。”
袁定珊将眼睛睁开了,她侧过身来道:“是啊,而且你们照顾我全靠自觉性,因为你们跑了,我也拿你们没办法。”
月将便又笑:“我们可不能坏了避衹山的名声,我们读诗书,习强功,可不仅仅是为了还人情,还有释家所说的唯我独尊;遵循本心,才最活起自己这个人。”
“嗯,那我也要唯我独尊,我现在想再睡一会儿……”
“练功了……”
只狼毫不客气地截断了袁定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