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定珊要和吴代蓝说正事儿了,杨容儿便躲了。
她识字,也懂帐,常来这里帮忙,等袁定珊和吴代蓝在窗边说话的时候,她便在柜台里面坐着帮着看帐。
窗子下的月季开的正美,吴代蓝坐下了,他示意袁定珊也坐。
袁定珊坐在了他的对面,她笑着问:“你们都给我们封好棺材了吧?我们只要装车往回运就行了吧?”
“嗯,你这也太慢了。”吴代蓝依然抱怨着。
“你够了啊,我是在花你的钱,可也在利用自己的身份给你行方便,你和贺家的人这么快洗白了,我可没少帮你,你还不停地埋怨我,我来的时候遇到完颜宗弼了,只狼摔下断崖昏迷不醒,我着急着呢!哪有心思想你这边的事儿。”袁定珊也瞪了回去。
说到这里吴代蓝才郑重了几分:“完颜宗弼不是不敢过来么?他怎么带人过来了?”
袁定珊抬手拾起了茶碗——这些事情她不想对吴代蓝说,她怕自己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吴代蓝这边猜忌事小,她更怕他们惹上麻烦。
见袁定珊不说话,吴代蓝没有接着往下问,他只是道:“过了中秋,我与容儿便订亲了。”
“恭喜呀。”袁定珊抬眼看吴代蓝。
吴代蓝却是压了压眉头,他小声问袁定珊:“我记得你从一开始就是怀疑我这个人的人品的,怎么你听说我和杨容儿要订亲,你一点都不惊讶,也不问我什么?”
“你把我想成是什么人了?这事儿我能说什么?”袁定珊反问。
“你不应该说,容儿是个好姑娘,叫我莫要辜负了她,或者容儿可是你的好姐妹,若是我欺负她,你便不放过我之类的,一般情况下,容儿那边的好友,总要说上这么几句类似的话吧?”吴代蓝笑笑。
袁定珊摆了摆手:“这么尴尬的话我可说不出来!杨督头能稳坐三目山与落霞山,人家是瞎子还是傻子?人家爹娘能同意你和容儿来往,本身就是看好你的,我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做什么?为了凑台词儿?这话别说说出来了,光是在心里想想就感觉反胃;再说了,你那话说的好像是容儿下嫁一样,你也不差,青年才俊,能在贺家与百手会出了这样的大事儿还能保全自身,你这样的人才也少见,指不定还是容儿高攀了呢;若说辜负不辜负,我觉得世上不存在这个东西。”
“哦?你们这类的小姑娘不应该最在意自己的心上人会辜负自己么?”吴代蓝扬着嘴角问袁定珊。
袁定珊摆了摆手:“得了吧,你说的那是唱戏的!我若喜欢一个人本身就是带着目的的,喜欢这种情感本身不就是为了满意自己的那份儿情绪么?人都是自私的,自己是想满足自己所有的情绪,可也得给对方好好活的空间不是?我又不是变态,你所谓的辜负不过是我喜欢的人没按照我预想的来,可话又说回来,人家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人家凭什么非要一定按我预想的来?人家又不是马,又不驴,又不是骡子,我若喜欢这个人,这个人的自由我也是喜欢的,我把他拴起来,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情绪上的,这本身就不正常了。”
“还是书手通透,不过姑娘家嘛,偶尔撒个娇,吃个醋,也是可爱的。”吴代蓝又笑。
“这倒是。”袁定珊也笑笑。
“你若是担心只狼,便叫人选运棺材回去,你不着急往回走,差事只是个借口,你能亲自往双鱼城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吴代蓝正经了几分。
袁定珊就知道,吴代蓝也通透的很,她叹了口气,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