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也是因为她是储君,从来也只有别人巴结她的份。
“我对天起誓,我竭尽全力亲近他,他这些年端的什么架子,你听的笑话还少吗?”
谢梓材也发了脾气,手脚都开始比划起来,元逊赶紧拦下她,略迟疑一阵后释怀道:“不过,他恐怕也有许多事未曾告诉你,有的事你倒是要好好注意一番。”
她闻言皱眉,柳微之瞒她的事可不少:“你说何事?”
“他与新近提拔上来的一位工部官员交好,若不是我与那王员外郎在外地吃过一次酒也不知道他们有这份交情。但这员外郎自到了京中总是与我父亲冲突,做的事也不那么正派……此前事情倒可按下不提。这回神堂之事,其实早在何空游在朝上提出这事之前,王郎官就在工部提过。当时我父亲呵斥了他才没让他多言,后来父亲见到一侍者去寻王郎官,恰巧就在那事情前,后头宫中夜宴上见到那侍者在结束后搀扶微之。”
那应当是奉壹了。
说到底还是捕风捉影,不过以柳微之的脾性再怎么样也不会和何空游勾结,这点她倒是自信,只说知道了未曾多言。
元逊也不变多说什么,望了望四周,“这住持倒是好说话,说将这梅园留给我二人,也做到了。”
“这梅园能修起来也是你从前的功劳,他应该给你一个面子。”谢梓材理了理幕篱。
元逊转过脸来:“当初栽树之时,同行之人意气风发,如今数人埋于黄土下,流落者亦多,时移世易,何敢论从前。”
那年薛玫也曾一铲铲将新土填上,许多进京赶考的士子和京中少年女郎都在此处谈笑风生。当初好友死者二三,亦有郁郁不得志被贬斥外地者。
谢梓材见那广阔天际虽是灰白颜色,天边却有些微泛蓝,“这落马谷的天,也该晴了。”
“等这日到来,多少人的怨恨才能消解吧。”
“是啊,到最后还得柳家的人来做,想来也是荒唐。”她自嘲一笑。
她看元逊的面容,从最风华绝胜,到如今沉稳沧桑,这近九年,到底磋磨了多少人。
“好了,”她立即站起身来拍了拍元逊的肩,“带我喝酒去。”
本来以为谢梓材会回来得比他早,柳微之却等到了戌时才见到有人脚步虚浮被扶了进来。
“这是……”
谢梓材扑到他身上醉眼迷蒙冲他打了个嗝,那气味儿让柳微之狠狠眨了两次眼。
“这是打哪儿回来?”
柳微之的脸色难看起来,谢梓材方才一进门见到他就走过来,一个没站稳就扑进了怀里,结果又站不住,现下就要往地上坐,他只得赶紧将人拉起来。
可谢梓材就像是没了骨头,直接往地上一坐,秋吟见状也是着急拉她起来,好不容易才坐到了桌案边,她就伸出手臂半躺在了桌上。
侍女们抓紧给她洗漱,谁知她犯了脾气跟人拧着干,那洗漱的水都往外洒了不少,差点又洒了柳微之一身。
“喝了多少成这样?”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大概两坛,酒是有些烈了。”
秋吟也觉得头疼,本来喝酒的时候元逊就有意拦着,但不知道谢梓材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灌。
“别是吃错药了。”奉壹差点被打翻的盆砸到脚,小跳了一步叹道。
虽是喝醉了谢梓材耳朵却不差,立刻坐起来瞪眼看着奉壹,将他吓了一跳。
趁着她还没说话,奉壹往门边挪了几步赶紧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