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都走后付思远才见到谢梓材嗤笑了一声。
“他们柳家的人真是一个样子,不远不近,君臣本分。”
付思远见她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但是微微扯起嘴角:“殿下是君,所要求,所能求,就是天下人都尽其本分。”
而不是谁的亲近与真情。
她自嘲笑了笑:“大概柳微之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不是。
付思远想着,若是柳微之只是臣子,当然会是这样想,可一旦真心喜欢一个人,哪有不想得到回馈的。
但是若这回馈会伤了对方,那就宁可什么也不要。
这些日子魏舒盈又不得不处理起外面的事情,知道贺玉惜死的时候,当着魏桓生她没有发作,却在魏桓生走后暗说了一个“烦”字,惹得侍女差点将茶水倒了出来。
“父亲怎么说?”她问了那侍女一句。
“王爷这些日子似乎精神不太好,知道了也只能将一应事情交给世子处置,不过多从昭南派了几位亲信来。”
谋反之心存了一辈子,将老了却不想因为身体越来越孱弱,只能被自己的儿子一步步架空,如今也只能做这些事情了。
“昭南的人到了之后,先报知我。”若是魏桓生真做不下去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是,”侍女应下,“昨日多选了几个家仆进来,县主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什么,告诉他们不要靠近阿玳的住处,其余的就不必管了。”她想着薛玳,这些日子烦躁的念头才消减下去几分。
庭院回廊处,端着几盘糕点的薛玳偷偷看着魏舒盈的神色,躲在石门后静默着。
京城的封闭不宜太久,魏桓生假借皇帝的名义颇久,但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所有人出现过了,是以朝中大臣的声量也有些压不住了。
何空游找来了身形相当的太监假扮了一日,设下重重帷帐,找人学了皇帝的声音装出还在病中的样子,本以为会安定一些,臣子的疑惑反倒更多了。
“再等两日,两日之后,昭南军一到,挑明就好了。”魏桓生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谢梓材能那么快在江南召集起势力,昭南军北上之路遭了一些艰难。
何空游点了点头,想着在皇帝寝殿已经发臭的尸体,只能让人将香囊之物堆在殿外,勉强压制几分。
皇城的夜终究是寂寥的,淑妃看着上翘的檐角失神了许久,这大抵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天没有念佛经。
“娘娘,事情已经办好了。”侍女进来禀报了一声,她安了心,总算舒了一口气。
“娘娘早点休息吧。”
“不急,还能这样清醒多少时候啊?”她轻笑一声。
这宫中的情势,恐怕也是在悬崖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