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爷!”
芷兰忙将巾帕递给沈锦书,随后从橱柜里取来一面毯子盖在她的腿上,想了想又从床上抱来两枕头垫在她的腰下。
好一阵忙活过后,芷兰这才净了手坐在摇椅后方,力度适中地揉捏着她的脖子和肩膀。
也不知是太累的缘故还是芷兰按摩的手艺太好了,这才没多久,沈锦书的瞌睡虫便上了脑。
眼皮刚阖上,屋外便传来一阵咋咋呼呼:
“涨了!小姐,真涨了!”
芷兰还未起身,房门便被打开,采菊如同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激动地手舞足蹈。
“越发没规矩了,这若让旁人见了,又该遭说嘴,没的还得连累了小姐。”
芷兰拍了一下采菊的额头,瞪了他一眼,谨慎地朝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巴窗听角这才松了口气。
关紧了门窗,扶着沈锦书坐了起来,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见采菊这般情绪高昂,沈锦书却不急着让她回话,挥了手反让她先站在一旁挑灯伺候。
芷兰知道,这是自家小姐故意治治采菊这个毛躁的性格,便憋着笑,将绣架子搭了起来,有条不素地将帕子浸湿,拧干,递给自家小姐擦手。
沈锦书净了手,坐在绣架前抚摸了一番布料的纹理,又在破损处挑了挑,最终决定用藏针锁边法。
“劈线!一丝做底,二丝锁边,四丝做绣!”
劈线这玩意最是消磨人的耐心,稍一不留神,劈出的丝线就会断了或是混乱打结,沈锦书每次都是交给芷兰来完成。
“小姐,婢子…………错了!”
采菊看着他们这样,心下说不出有多难过和委屈,憋红了眼眶,反思了好一会这才认了错。
“到底是何事让你这样失了分寸,若不说个一二三四出来,莫说小姐,就连我也不饶你!”
芷兰见采菊领悟到自己错了,便开口为她求情几分。
“是!”
采菊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后便也寻了一个矮凳子坐在芷兰的下方,接过她劈开的丝线穿起针来:
“前两天,小姐让我去展记商行租了仓库,进了一批南方来的木材………”
“南方?南方不是下了半个多月雨么?此时进购木材岂不是被水浸泡?若是烂了可怎么好?”
芷兰一听自家主子囤期木材,顿然有些咋舌,她的一远方亲戚就是南方的。
据说,南方的雨一下就是半个多月,甚至下一个月也是常有的,木材又是那样精贵的东西。
“我的天爷,这可赔大了!”
“正是呢,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还劝了小姐好久,可小姐却让我放心大胆地进!
你猜结果怎么样?”
说道这里的时候,采菊眉眼都好似染了颜色一般,神情更是飞扬起来:
“运来的木材有一些是泡烂了,可大部分却是完好无损,如今这木材的价格呀,一涨再涨,早就已经翻了三四倍!”
“啊!这…………”
芷兰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淡然如怡的小姐,又看了看眉飞色舞的采菊,惊讶得连手中的线差点给劈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