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切感受了内中的不平静,种师道都不免把担忧神情暴露在了脸上。
下头的王进自然不免一同忧心,虽不知到底心忧何处,只也感同身受。
此来问,也是忠心可嘉。
然种师道自己也没弄清到底什么缘由,就不好与王进明白说来,只道:“前些日子,朝廷里传了消息,赦免了卢俊义的反诗。”
“更是由其家仆燕青传的消息,说陛下特是召了卢俊义,要其入宫说个明白。”
王进听之不明。
陛下能辨明是非,让卢俊义去说明白,这不是好事么?
怎么却叫大帅如此担忧?
正想再问,种师道却接着道:“陛下什么脾气,我入朝多年,早是清清楚楚。”
“若非是当中出了变故,怎会突然变了心思?”
“何况此事卢俊义都不清不楚,就更是蹊跷!”
原来如此!
王进被种师道点播一句,当即明白过来,却再出主意道:“既然如此,去问了燕青,岂不是清楚?”
种师道点头应道:“早寻人去了,只是说的也不详尽,只说是与陛下夙愿相关。”
这话可把王进听怒了。
高呼道:“那燕青怎是如此不要脸!”
“我们好歹担着危险,救其主仆一命,其却还欺瞒与我等,实在可恨!”
“前头贸然行事也就罢了,这都到了节骨眼上,却还不说明白!”
“早知如此,当初就随那二人去!”
说着说着,这王进也说起了气话来了。
种师道毕竟年纪是大了,七十岁的年纪当真是颠覆已过。
若是放在十年之前,种师道哪能猜不到燕青说的陛下夙愿,到底是什么东西。眼下,却只能猜个大概,思量多了,总觉精神不够用了。
只是在大体形势的把握上,种师道还有他那丰富经验,不会出岔子。
听王进抱怨,只摆手道:“燕青忠于卢俊义,只要卢俊义还一心为我大宋,其必无坏心。”
“之所以语焉不详,不过还是怕耽误了其主。”
“我已叫人盯着那卢俊义,待燕青归,就知原委。”
王进这才安心,心道这来往距离虽远,快马加鞭之下,半月总得信。
纵使梁山再有能耐,半月之间,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才是。
眼下乱七八糟事情实在太多,就说那索超,也不知被俘之后如何,甚是叫人忧虑!
...
种师道既然知道了卢俊义被赦,那张青更是早知道了。
眼下白胜与乔道清就在燕青身边,那得的都是第一手消息。两人那是跟着燕青一路,从大名府到汴京,再从汴京往西北去。
好在也是有乔道清,自有一套传信之法。与公孙胜以飞鸽传书,简直就是当代的微信。
张青拿的新鲜消息,自然反应最快。
当即又与吴用说道:“京城事情已成,还剩那江南之事。”
“你速速起信与林冲,咱们依计行事。”
吴用得令即行,效率当真是杠杠滴。
只是那林冲又不会乔道清的本事,哪里会什么飞鸽传书?
林冲孤身一人在方营,此去信件,多半要给方腊瞧的。
是以这信件嘛...
说是给的林冲,实际上也许正是给的那方腊瞧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