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君府中。
雁春君又摆下了一场宴席,可惜,只有雁春君自己一人饮酒,白川则是一如既往,从不饮酒。
好在雁春君也不在意这一点,之所以摆下宴席,单纯是因为高兴。
雁春君持着铜爵,看着白川道:“先生不愧是秦王所看重之人,果然厉害,本君按照先生之言语,不过三言两语,就占据了大义的名分,得到了王兄许诺,暂掌蓟城的兵权。你是不知道,燕丹和他老师鞠武老儿当时的面色是多么难看,关键,他们还无法开口指责本君什么……”
白川摇头道:“哪里是我厉害,分明是君上本身出发点就是为燕国考虑,乃是忧国之臣。反观是某些于暗中收留樊於期的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之辈。”
口头上这么说着,心中白川大抵也明白了燕丹最后为何会把燕国的命运寄托在荆轲的剑上了,毕竟,他所面对的队友,实在是让他在燕国施展不了抱负、展开不了拳脚。
当然,就算真的让燕丹完成对燕国的改革,以燕国的国力和剩下的时间,也不足以让燕国迅速变强,变得可以和秦国争锋,面对滔滔大势,依旧只能垂死挣扎而已。
“白先生说得对,本君一心为国,但奈何总有些人不识时务,和本君对着干,不惜把燕国拖入深渊之中。”雁春君饮了一口酒,又有些叹息道:“可惜先生乃是秦王看重的人,否则的话,本君真想聘请先生为我的门客。”
也不知道养门客的风气是从谁传开的,反正这时代,但凡有点野心的贵族、官吏,都习惯性的养上些门客。
感叹了一番之后,雁春君又道:“先生放心,先前本君曾许诺过先生,帮助先生擒拿樊於期归案,现在,本君又得了王兄的诏书,暂掌都城守军的兵权,很快就可以替先生把樊於期找出来。”
白川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感激的话语了,那种话说太多,实在显得虚伪,而且,此次也并不是他去求雁春君,本就是雁春君承了秦国罗网组织的好处,给秦国以回报而已。
这是生意,是一笔互利互惠的交易。
转眼之间,天色就暗了起来,雁春君府中,灯火也是点起,长夜漫漫,现在就去睡觉,显然也不是雁春君的风格。
那么,再和白川喝上一些酒,再看几场舞?
以往雁春君消遣时间时就是这么做的。
但自己可以以此娱乐,却不代表可以这样招待这位秦国而来的贵客,雁春君觉得自己作为此地的地主,总归是得尽些地主之谊的,而且今天又得到了王兄的诏书,正是春风得意之事,待在府中,总归是觉得有些不尽兴。
他看着身旁那位从罗网借来的高手,他府中的护卫头领绝影问道,“绝影,你可知城中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绝影低着头,略作思量了一番后,沉声道:“如果要喝酒的话,蓟城之内最好的去处还是胡风酒肆,要看俳优演出的话,又有尚乐坊,只是如今已经入夜,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演出,除此之外,翠红居、万花楼的酒水和姑娘皆是不错,对了,最近城东又新开了一家歌舞坊,似乎是一群逃至燕国的赵国人开的,名字叫做“妃雪阁”。”
秦国数年以来连番攻赵,赵国接连失地,虽然前番被李牧扳回了一局,但赵国在此前,也是有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作为和赵国仅隔着一条易水河的邻国,有很多赵国人为了躲避战乱,皆是奔逃至燕国,其中,又以那些有钱惜命的富商大贾居多。
显然,妃雪阁的老板,就是一个有钱人,毕竟没钱的人,也开不起歌舞坊这种地方。
绝影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而且这妃雪阁,似乎和太子燕丹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