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郗愉想跟翡翠说很久了,一个人怎么能执迷不悟到这个地步。在长公主府,郡主若是作践自己,全世界都得哄着;赵芷彤若是作践自己,她和大花得哄着;但她翡翠作践自己,是没有人会在乎的,所有人只会当你是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傻子。
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郗愉是火也没了,气也顺了。她长长得舒了一口气,对翡翠说道:“翡翠姐姐,我说的话你考虑一下吧。高墙之内纵然衣食无忧,高墙之外却也风景独好。你若是愿意离开,便来找我。拿回自由身独自离开也好,听王妃安排嫁人也罢,未来总比你现在的处境要好得多。”
说完这些,郗愉便头也不回得走了。对翡翠,她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未来的道路怎么选择,翡翠会有自己的决断,她也干涉不了。
郗愉说完那些话的第二天,翡翠就来找了郗愉。翡翠脸上的戾气和不满已经不见了,她告诉郗愉,她愿意离开,拿着卖身契和郡王、王妃为她准备的嫁妆,像郗愉说的那样,一个人去过自由的生活。
见到翡翠终于想通了,郗愉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来她为自己把一个误入歧途的少女拉回正路而感到开心,二来她因为不用再时时刻刻担心翡翠会触碰长公主府这群大主子的底线,心情放松了不少。
刚听完翡翠说完这个决定,郗愉去曹瞻茹的房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王妃,翡翠同意走了。翡翠说婚姻实在是大事,让她短时间决定也决定不了。不过她想跟王妃您这边先要了卖身契和为她准备的嫁妆,她先出府投靠远房亲戚,等哪天相中了人家,再从亲戚家以良民身份出嫁。”
曹瞻茹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愿意走就行了,这翡翠实在是让人心烦。我以前在曹家过得已经够难的,却也没见过这主子对下人处处让步的,长公主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王妃,此话慎言。”
曹瞻茹拍了拍额头,道:“我真是被翡翠气昏了头,怎么在你面前说了这些话,你只当没有听过就是了。”
经过郗愉的提醒,曹瞻茹心里一阵寒意。不是担心郗愉会乱说话,而是因为曾经说出的每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转过几圈的自己,如今竟然轻易得讲出这么不该说的话。
曹瞻茹害怕这样的自己,这么多年腥风血雨,她从来都是信奉只有自己打下来的江山才能坐得稳。如今的她,安心得怀着孩子,心安理得享受着赵敏宇进献的一切,每天绞尽脑汁都是怎么对付勾引赵敏宇的丫鬟,曹瞻茹实在太害怕这样的自己了。因为她知道,一旦老虎习惯了被人豢养,就会失去捕猎能力,那样离死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