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出动,一片混乱。
昔日相府。
“张平,你可知这是在坑害我张家啊,我张家百余口,就要系你一人之手,你可知代价!”
“父亲放心,儿子不会连累张家,从今日起,你我父子情断,父亲请将我名移出族谱!”
张平跪在地上,神情却是充满坚毅。
张开地身旁六七岁的少年张良也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聪慧的他,有些不懂父亲的选择。
“值得吗?”
张开地悲叹一声,自从韩王投降之后,他也卸下一切,归府不出,静观其变,等待秦国对他们这些韩国官员的安排。
如今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妄想刺杀秦王,不由勃然大怒。
因为一旦暴露,张家绝对难以逃脱干系。
“父亲,韩国灭的太快,灭的连一个反抗者都没有,一个国家的灭亡,岂会如此平和!这让世人如此看我韩国,如何看我张家。”
“难道以后我韩人都要背负着懦弱之名吗?”
张平不甘怒吼,“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韩国将再无复国希望,我们必须展现出我韩国人的坚持与韧性,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韩国的不甘,我们才有机会复国!”
“祖父,让父亲去吧!”
这时,张良轻叹一声,“我张家世代辅韩,若真的没有一点反应,那我张家就真的名声坏了。”
“但你们可知,一旦秦王发怒,整个张家都将付之一炬啊!”
张开地拳头紧握,他已到了这般岁数,又岂会怕死,但是他怕张家因此而断。
“父亲放心,如今城内即将混乱,不会有人在乎这里,我已安排密道,父亲以及子房你们带着仆从与财帛离开韩国吧。”
张平抬起头,肃穆说道:“即便儿子被抓,那也只是我一人之事,不会牵连张家,秦王想要一个完整的韩国,绝不敢大肆杀戮!”
“更何况,他未必能活过今日。”
“罢罢罢!”
张开地仿若一瞬老了十几岁,摆了摆手,背过身,不忍去看。
即便秦王真的死了,但那些去刺杀搞出混乱的人,也绝不可能活。
总要有人为秦王陪葬。
这一别,怕就是父子二人最后一别了。
“父亲,恕儿不孝,子房,带你祖父离开。”
张平深深一叩首,站起身后,恢复了肃穆,“能否复国,就在今日,尔等若有害怕,现在便留在府中,我自不会牵连你们。”
“公子,我等既站在此地,便从未想过退路!”
立即有人举起长剑,大声喝道。
不久之后,数百人冲出张府。
城内只有守军两万,又有各处房屋着火,一片混乱。
新郑那些早就不满的贵族们纷纷出动仆从,乘机击杀秦军,让整个新郑陷入混乱之中。
鲜血开始染红了地面。
这座从郑国时期建造数百年的古城,在亡国之后,终究还是染血了。
和平吞并,永远是不可能的。
嬴腾也已经发现混乱,立即将士卒聚集,同时逐步排查,并命人传信城外驻军。
事实上,即便没有嬴腾传信,城外驻扎的蒙武也知道了城内异常。
此刻,他的目中只有嘲弄。
“亡国之奴,也想作乱?”
……
另一边。
“嬴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突然,数十个杀手从水晶池后面的黑暗之中跳了出来,同时杀向嬴政。
“敢孤身入此,你还真是色欲熏心,今日便让你死在美人面前。”
但回应他们的,只是暗器与剑光。
紫女与惊鲵同时出手。
刹那间便有一半人殒命半途,甚至这些杀手都还来不及看清出手的动作。
紫女来历神秘,其实力同样的菲比寻常,制毒不过是陶冶情操罢了。
同一时间,千斤闸门之外,同样传出刀剑碰撞之声。
山谷外,农家六老神情凝重的围着一个身穿黑色布袍的老者。
“你是何人?”
一个戴着面具,身上挂着九星株草,须发灰白的老者手持长剑,冷冷盯着中心的黑袍老者。
正是农家六贤之一的兵主。
但此刻,他却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甚至好似让他回到了十年前,对上武安君白起的那一天。
“老人家身体不好,不想动武,奈何欠了人情,你们六个留下陪我下盘棋如何?”
鬼谷子穿着一身黑袍,背着双手,呵呵笑道。
鬼谷本就在韩国地界内,而之前嬴政便是让人去请他。
秦国与鬼谷一脉可谓是有着上百年的交情纠葛,加上上一次误伤了人家的女侍卫,也只能出来走一遭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是谁,布阵!”
农家六老眼睛一眯,蓦然同时出手,昔日击杀白起的地泽二十四再现江湖。
鬼谷子也神情微微一凝。
这六人单独一个两个不算什么,但六人联手,
“唉,还真是有些麻烦啊!”
鬼谷子轻叹一声,手中木仗舞动。
以鬼谷子宗师实力,想要让农家六老无法脱身,还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杀……
他只是答应嬴政帮助他拖延一部分高手,现在他已经办到了。
此刻,农家近千人以及韩国贵族这段日子召集的近千人也都冲入峡谷。
守护在山洞内外的秦军顿时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