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诿、欲拒还迎、假意答应、引诱进房、屏退外人、施展诱惑、谋杀亲夫,呸,不对,是谋杀狗官。
但事情一开始,就没按她的套路来,这狗官甚至都没看她两眼,仿佛她只是路边的尘埃或者一文不值的什么东西。
这让云卿水感到很不舒服,甚至连脱离虎口的庆幸都没了不少,好像一直都只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而已。
但这种感受只是一晃而过,对兄弟姐妹的担忧很快就占了上风,她迫切地想要回到她熟悉的群体之中,不去单独面对这陌生、混乱、难以理解的一切。
然而在半路上,云卿水就碰到了焦急地前来寻找她的屠夫、岩石、红狐和猴子。
“你们怎么来了?兄弟们没事了吗?海燕还好吗?红雀他们呢?”
还没等到回答,屠夫冲上来一把捧住她,上下左右打量:“云姐,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那狗官是X萎还是秒射男?”
邦!咚!
屠夫脑前脑后各挨了一记重拳。
屠夫不敢去骂云卿水,回头怒道:“岩石你打我干嘛?”
红狐一脚把他踹开:“傻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转头柔声道:“别听他的,云姐,你一定是靠计谋骗了那狗官,才得以脱身的对不对?”
云卿水脸上残红未消,也没好意思点头,只模糊地嗯了一声,转而问道:“兄弟姐妹还好吗?”
红狐、岩石和猴子见状心下都是忧虑,但谁都不说,只是满脸堆笑。
“都好。”
红狐回答道:
“海燕还在急救室,但医生说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应该没有大碍。相反红雀有点糟,医生说她的伤口感染了,需要持续住院观察,最好用艾伯维强生的特级药,否则可能会有危险。”
“那就用啊。”云卿水说:“红雀的命比多少钱都重要。”
四人互看了一眼,还是个子又矮又小的猴子上前一步,说道:“云姐,艾伯维强生的特级药非常贵,我们身上没那么多钱,一周的用药就要120万,我们身上一共只有8万多块钱,为了给兄弟们治伤,现在都用了一大半了。”
云卿水脸色沉下来,她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星台拿主意,现在星台不在,她才知道以前他身上的担子有多么沉重。
“走,先回医院,我们兄弟们商量一下,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
另一边,林文回到了郡政厅。
他此次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卧龙赵明公招募了许多新的官吏。
由于林文的多次清洗,郡政厅里的各级官员已经严重不足,赵明公早就有意补充,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提拔了不少以前埋没在基层的干部,但数量仍远远不够。
于是他便通过州政厅向帝国本部发了一份招募通告。
按照惯例,本部会把这份通告向所有适合的地区部门展示出来,如果有适合的人选,在两个部门沟通之后,就会调任过来。
不过,由于长山郡是特级贫困地区,待遇也不是很吸引人,历来响应者都是寥寥无几。
赵明公也只是但尽人事,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这份通告出来之后,竟然反响强烈,短时间内他竟然连续收到了一大堆调任意向。
翻开一看,个个履历都不错,留言也没有提及待遇,只要求什么重点培养,预备干部,一线工作,这类画饼一样的要求。
赵明公虽然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但他工作繁重,杂务极多,整个郡政厅大大小小的事务,几乎全都是他一个人在负责。
正牌郡长跑到工地上挖土去了,把整个烂摊子都仍给他了,甚至连淮镇镇长的职务,都没有拿下来。
但赵明公并没有太大怨言,在他看来,家园重建工作确实是重中之重,林郡长亲临现场,带头上工,完全无可厚非。
而他,虽然劳累,但却是幸福的烦恼。
唯一的遗憾是,它来得实在太晚了,他在淮镇镇长这个位置上,熬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曾经的雄心壮志,曾经的才华风貌,都磨损殆尽了。
到现在,垂垂老矣时,才得以一展抱负。
有时候,赵明公甚至有一种奇妙的怨恨,怨恨林郡长为什么不早点来,怨恨他们为什么不能相逢在青春激昂之时。
如果那样,他们这两位青年俊杰,又会在帝国中绽放出怎样的光芒?交织出怎样的史诗篇章?
那种场景,只要想一想,就让人心旷神怡,悠然向往。
但回过神来,赵明公也是喟然长叹,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也许,他真已经老了,只有老了的人,才会常常回忆过去。
但同时,他也是幸运的,在帝国中,谁知道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一辈子得不到重用,一辈子埋在尘土灰埃之中,郁郁而终。
他至少还能燃烧,还有机会发出光和热,尽管他已如风中残烛一般。
但生命最后的光辉,是无可掩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