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就说他也会看病,我便将他带了过来。”
朝露喜悦的声音被故意压低着,小鼻子上的雀斑一跳跳的,像月光里面落下的星子。
她将那药丸掰了一块在水里化了,扶起陈容。
陈容有些犹豫。
“小姐,不苦的,我刚偷偷尝了一点点。”朝露说道。
若是这丫头要害自己,何必要大晚上帮自己去请大夫。
陈容想着,就着朝露的手喝了下去。
“他们现在在哪里?”陈容问道。
朝露却疑惑:“谁们?”
“马刘庄的秦大夫和刚才那位公子。”陈容说道。
“我不知道呢,那公子也没告诉我。”朝露说道。
“小姐你问这做什么。”朝露问道。
“刚才没有看清,觉得这位公子长的好看,想再看看。”陈容笑着说道。
“是挺好看呢!”朝露又兴奋了,小脸通红。
“但是他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差点死掉的秦大夫,更加好看呢!”小丫头一边说,一边砸吧砸吧嘴。
陈容只笑着,不再说话,喝完药任由朝露扶自己躺下。
马刘庄的乡间俊美大夫,身佩美玉的翩翩公子,杀人越货的黑衣人....
月光透过窗棱,照在陈容枯瘦的脸上。
“原本不相干几个人怎么就搅和在了一起,到底是公子下了乡,还是大夫落了草寇,真是有趣...”
陈容自言自语,却又有些发愣,自嘲的笑一下:“你还想别人,先想着自己的事情吧!”
她的嘴唇抖了抖,看着清冷的月光。许是因为吃了那药水,陈容不一会儿便感到久违的一阵暖意,就像是浑身泡在温水里,十分舒服。
她长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那位男子的药丸确实有效,在第三天的时候陈容已经可以自己坐起身来,面对张妈妈扇动的冷风也不会觉得寒冷。
只是陈容还在床上躺着,在张妈妈眼里也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张妈妈,张妈妈,夫人身边的崔妈妈来了。”门外有女声传来,屋内又进入一个妇人。
崔如沁看着床上的陈容,眼中闪过厌恶,她皱了皱眉头,拉着张妈妈走了出去。
窗外细细碎碎的声音传过来,两个仆妇并没有刻意避开陈容,倒像是专门说给陈容听的。
“原本当天就下药了...”
“那药明明很厉害的,分量也足,本来已经没气了....不知怎么又活了....”
“这就是个贱骨头,你做事夫人放心的,捏死她...就省心了....”
......
崔如沁留下一个药瓶就走了。
那药瓶在那张瘸腿的破木桌子上放着,格格不入。
陈容看着那药瓶,是细细的白瓷,上面画着云朵的花纹,很是精美,比这整个屋子的摆设都要精细,却装了毒。
“为什么害我?”
张妈妈有些发愣,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陈容说话了。
她看向陈容,总觉的陈容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陈容总是卑微怯懦,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被欺负了也只知道哭。
但是现在的陈容却睁着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问她为什么害她。
“怪就怪你投错了肚皮,生错了时辰,”张妈妈冷冷说道,“是个贱种不说,八字还和二小姐相冲,将二小姐那天大的亲事给耽搁了。”
“除掉你是陈夫人的意思,你变成冤鬼可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