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则传来人们的惊叫声。陈容被重重的摔在地上,而抱着她滚下来的那个人,更是闷哼了一声直接晕死了过去,这人受了重伤,身上被刺了很多刀。
陈容只觉得一阵晦气,明明只想趁着赏荷宴搞张寒文母女,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搅进了一场命案呢!
她看向躺在身边的男子,心中不由的惊讶,居然是那个秦玉。
楼上传来了人们惊慌的说话声,还有妇人的尖叫声。
陈容看了看刚刚越出来的窗户,只要哪里有人向下一瞧,便可以发现她。
好在这个小巷子偏僻,此时行人都被燕归楼里面的刺激事吸引着,并没有注意这方场景。在不远处有一个小门,门里面传来阵阵饭菜香味,门外停着一个运送泔水的推车。
看来这里是燕归楼运送泔水的小道。
陈容将那小车推了过来,想了想便将秦玉囫囵个儿装进了那盛泔水的大木桶里,又从他身上撕了一块衣服包住口鼻,深吸一口气向巷子外面走去。
她一定要救秦玉,一方面是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像秦宝狗,那可是她看过的孩子;还有一方面是她也想知道为什么秦玉要杀吴光。
吴光身为沈源的心腹,从当年的惨案中存活下来,在这方小天地里苟活着,却又为了什么,引来秦玉来杀他。
或许是和沈源的事情有关。
云县的人一向喜欢看热闹,此时听到燕归楼唱戏似的出了一连串的事,顿时如同闻见蜜糖的蚂蚁一般呼朋结伴的向那里跑去。
陈容逆着人群而行,大大的泔水味让行人纷纷避让开来,免得弄脏了衣服他们去看热闹。
说书的胡先生在茶馆门口自得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
这群人都是后知后觉的,等事情发生了才去看,能看到什么前因后果。他云县第一说书人老胡就不一样了,他早就知道像赏荷宴这样的能够汇聚那群富贵人家的场所,发生一些事情的概率极大。
幸亏早就派出了几个得意徒弟提前去盯着,到时候又是独家的说书话本子。
胡先生正得意着,忽的眼睛一眯。
他看到了那个泔水车。
燕归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还会让人出来倒泔水,而且这也不是以往倒泔水的时间,看身形,也不是常用的那个人。
“小六,去悄悄的跟着那个伙计,看看他去了哪里。”老胡轻声对刚刚收下的小徒弟说道。
“仔细跟着,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素材。”胡先生又补充道。
小六顿时满面严肃,郑重点点头后,揣着手跟了上去。
陈容将独轮小车推的很稳,她是推小车的老手了,虽然之前是个公主,但是和沈源南征北战的那么多年,她早就已经磨掉了公主的骄矜,经常帮着士兵们用这种小推车运输物资。
小推车容易推,但是推到哪里去呢。
陈家自然是不行,恐怕她还没有推进去,就被那群浑身长满眼睛的仆妇告到张寒文那里。
城里也不行,郡王死了,搜城是在所难免的。
去城外吧,到城外找个破庙山洞的,先把他藏起来再说。
郡王的死才刚刚被发现,封城的命令还没有传过来,陈容如同一条逆行的鱼,一路游出了云县城门。
城门外行人涌动,大多都是一些周边村落的庄户人家,来到县城卖些东西来补贴家用。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因为出现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赏荷宴原本应该摆出来的吃食并没有呈上来,陈容只吃了一些瓜子水果之类的。
她将推车停在路边一个茶馆后面,掀开那留了一条缝的桶盖,看了看里面的人。
脸色愈发的白了,但是还活着,陈容放下心来,伸出手拍拍他的脸
“秦宝狗!”陈容轻声喊道,“狗儿,狗儿醒醒。”
秦玉皱了皱眉头,脸上不耐的表情因为虚弱让人有些爱怜。
他勉强的看了一眼陈容,想说些什么,但是四周的刺鼻的泔水味道和身体的虚弱让他决定长话短说。
“去夷山。”秦玉说道,“那里有人接应我。”
夷山?陈容微愣。
上辈子来这北边打仗的时候,有一次她所率领的大梁巾帼军被北燕追杀,便是躲进了这夷山依靠着易守难攻的地形支撑了足有七日之久,后来是沈源带着主力军队及时赶到,才将她们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