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又没干过农活连饭都不会做,那岂不是把这包袱扔给自家了,还哪能忍得住,直接站起来一脸怒气的吼道。
季冬晨当然知道这大嫂的想法,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谁还不是想把自己的日子过的更好。
“大哥大嫂,其实,二哥二嫂答应咱妈要供我到高中毕业,她们也不算违背咱妈的要求,我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也没有门路找到工作,再说我本来就是乡下人,如今以知青的身份回来了也没什么不好,同样也是支援国家生产建设。”
季冬晨一阵慷慨激昂的说道。夫妻俩听着,忽然感觉这孩子他小姑好可怜。
季树伟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家媳妇沉声开口:“行了,还找啥找,小五已经回来了,知青的身份改是改不了啦!
季树伟又转头对季冬晨一阵苦口婆心:“小五啊,大哥就是个地里刨食的庄稼人,没啥本事,不像你二哥三哥有本事儿。家里人口又多,你也知道大哥自个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咱妈虽然留了些钱票给哥,但也没多少,本来想再借点钱把老院子的房子休整一下,好给你三侄儿建国结婚,毕竟定亲都一年多了,对方催的紧。
可你大爷说那是咱妈给你留的后路,只是没想到你二哥竟然真会这么干,咱妈最疼你,应该给了你一些钱票当嫁妆,也无需大哥为你太操心,只要你寻门好亲事嫁了大哥也就放心了。”
张小翠听此,张口想说什么,被季树伟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季冬晨心里当然清楚大嫂心里所想,无外乎就是老院的房子和老太太给她多少钱票。
季冬晨来到大哥这里的目的当然早就想好了的,所以直接开口正色道:“大哥大嫂放心,吃住方面小妹儿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已经去过大爷家了,准备用我的安置款把老院的房子修整一下再搬进去住。咱妈是给了我一些钱票,可回来时二哥二嫂也没给我钱票置办东西,所以花的只剩下一点钱和几张粮票。既然大哥在建国结婚这块儿,因为房子问题没解决,我这个当姑的怎能因为占了老院的房子而耽误了侄儿的终身大事呢!
所以我想问问大哥大嫂,如果你们申请划分宅基地建房的话,还差多少钱,我的安置款修了房子后可能会剩下一些,可以先借给大哥把房子盖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在季家屯生活多久,等我离开季家屯或者嫁人了,那处老院子还是会交给大哥处置的。”
“啥?”
夫妻俩顿时就愣住了,没想到季冬季会说出这番话,反应过来后,激动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不知该说什么好,对季冬晨的好感倍增。
张小翠心说:这小姑子咋这么能说会道了变这么好说话了,还主动开口借他们钱。老太太没的时候也怎么见她有啥伤心和变化的,巴不得离这乡下远远的再也不回来,难道是因为又成了乡下人受了刺激,知道巴结人了。
这个时间点,季冬晨在大哥家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这么简单的聊了几句,趁着天还没有彻底黑,就赶紧起身离开了大哥家回了知青院。
原身季冬晨自打记事起就没在季家屯生活过,要想在这里能够生活的更舒心安稳一些,许点好处出去是必然的,就算从小没生活在一起亲情关系淡泊,但总归都是同一个爹妈的血脉至亲,关系处好一些没有坏处。
张小翠坐在炕沿边上邹眉对着季树伟开口道:“我说当家哒,你说你这妹子这回靠谱不?真会借咱钱?”
季树伟抽了口旱烟:“小五可不傻,如今她要在这生产队生活,就我这一个亲大哥在身边,她有啥事儿解决不了的还是得靠咱们。”
张小翠立马来的精神,一拍大腿:“那这下可好了,建国的婚事这次……”
“爹、妈,你们可不能偏心,凭啥小叔子一结婚就能有自己单独的院子房子,这不公平,怎么也得长幼有序吧!”
呼啦啦,几个儿子儿媳妇小女儿全都涌了屋里,二儿媳妇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质问。
张小翠本来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怒气占据:“好啊,合着你们都在外偷听是吧,你们小姑来了也不知道叫人,现在想来占便宜了,门儿没有。咋滴,这是都想当家分开自个过呗,你们以为我想乐意成天把着你们不放啊,这次是你们小姑自愿借给建国盖房子结婚的,今后这钱也是他自己去还他小姑,有能耐你们也去借钱盖房子,搬出另过我指定不拦着。”
一听不是从公中还账,两个儿媳妇心里虽然好受了些,可是心里还是嫉妒,她们也想搬出去另过,谁愿意十几口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可现在谁家都不好过,就是去亲戚家借个几块钱都不好借,更别说盖房子需要个上百块钱了,要是孩子她姑奶也能借点钱给她们就好了。
季冬晨不知道她走后,大哥家发生的事儿与有些人心里的想法,反正一切已经按照她计划的方向进行,目前还算满意。
回到知青院没多久,天就彻底黑了,可没料到今晚停电了,听刘小英说,年初通电到现在,隔三差五就会停电,有时两、三天都不来电,害得她把当时扔到后院的煤油灯又给拎了回来。
季冬晨和孙娟听的都不仅笑出了声。
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季木匠家就把箱子、柜子送来了,炕上没地儿放柜子,只好放到了东墙边靠着炕沿儿边的地上,然后等明天再去整理。
住在西屋的季冬晨四人摸黑躺在炕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说些每天都在生产队干什么活,有哪些老知青结婚了等,氛围相对融洽。
可东屋的氛围就显得低沉了,屋内谁也没有说话,煤油灯点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一小块地方,李春燕对着小镜子往脸上和手上摸着雪花膏,看着因长时间下地干活劳作出现的高原红,心里就难受不已,暗暗下定决心,今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一定要弄到手,接下来不管在发生什么事儿,千万要忍耐住不要胡乱发脾气。
江卫红今天哭了两场,眼睛红肿热痛,吃过饭后躺在炕上胡思乱想一通,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季冬晨并没有跟着孙娟、江卫红和秦天明几个新来的男知青去公社添置需要的东西,自己现在只要一个蚊帐和手套,手套自己用粮票与孙娟换着带买了两双,蚊帐却是没法弄到了。
七月初的第一天,季冬晨的闹钟在早上四点钟响起。
“哎呀,季知青你有闹钟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就不用总是早上来不及吃饭饿肚子了,迟到和请假每月可是扣我们不少公分呢!”
王春梅一边洗漱一边对着几人道。
刘小英同样附和王春梅一脸赞同:“谁说不是呢,有时白天干活太累了,晚上睡的死,敲钟声都听不见。我早就想买一个了,可是在乡下根本就弄不到工业券,家里又不给我寄,不知挨了多少社员们的白眼和大队长的训斥,这下好了。”
季冬晨笑笑没说话,心说,过不了多久,我就得连人带钟离开知青院了,到时你们还能习惯没了闹钟的日子吗?希望到时你们可别埋怨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