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
竹柒来到天道这里,行了一个跪拜礼,随即也不等自己老爹喊自己起来,自己自顾自起来走到那双滴溜溜的眸子面前。
一双发射虚无星海的狐狸眸子与天道那一双倒映着苍穹的眸子对上,天道随即离开,显出身体。
“宝贝,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君,有事说事。”
“帮孤拿下手里这个戒指。”竹柒没有二话,说着将手抬了起来。
天道看着这个玫瑰含钻的婚戒,眼神奇怪看着她,半响才开口:“这不是你夫君送你的?怎的不喜了?”
“小君散了,祂这个坐丈夫的冷眼旁观,不值得。”竹柒声音冷冷淡淡的,却不容置疑。
“不悔?”天道见女儿这样,也不劝,毕竟成长总是有代价的。
“除了不解除,择日起,孤与祂在无牵挂。”竹柒眼神暗了暗,手又抬了抬,“快些,孤要回去……”说到一半,想起逍遥岛的事,开口,“孤已脱幼儿期,劳烦父君换个位面。”
“夫妻一场……”他双眼微微阖目,不露声色地暗中示意道,“眼见未必所实,何况乱心胡猜。”
“父君!”竹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低呼了句,又抬了抬手。
天道不宜再开口,一手心在上托住女儿那只纤细的小手,另一只手抚在那只戒指上。面前这个少女是祂最得意的佳作,或许是物极必反,女儿的性格就是另外一个极端,在那些复杂情绪中不停徘徊。
祂心盘算着,将那个竹柒怎么也拿不下的戒指,轻轻一摘,就从竹柒的无名指上拿了下来。竹柒看着父君手里的戒指,视线有些恍惚。
原来不是拿不下来,是自己没本事。
“夫君,等孤的小君出生,你与孤岛落阳谷看夕阳可好?”
“听说,携手之人都可以长久呢。”
“嗯,你别说话,先将小君长出来再说。”
……
后来为什么没出成?竹柒有些迷茫,她记得后面小君出生了的。
最后,祂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天道看着女儿离开,右手在微抬,将在前面竹柒站着的地方缓缓浮现一个棋盘,还有一个身披斗篷的男人。
阎君!
祂平时有空没事就会来这里坐坐,下下棋。没当这个时候,祂不是有心事,就是来坑天道的。
而这次,祂好想只是来坐坐,一坐坐了十几天。
所谓日理万机说的就是阎君,平时来也会带着一大堆工作过来,即使下棋也是拿着卷轴看。如今的祂安静得如一碗水,死气沉沉。
天道看着手里的戒指,另外一只手指轻轻在上面一点,戒指微闪,一个少年抱成一团沉睡觉的幻影立即出现在祂们面前。
即使少年的幻影模糊的摇摇欲坠,连呼吸带起来的波动都有将祂吹散,还是可以看得出,少年紧闭的眼和竹柒那一双狐狸眸子如出一辙,眉眼间和阎君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天道抬手在少年脸色轻抚了一下,少年微微皱眉,抬手打掉。
祂的动作让两位齐齐一怔,阎君更是连手里捏的棋子掉也没有发觉。天道在微微一怔后,轻轻笑了起来:“果然是母子连心,当年你找本君制造一个空间容纳这孩子的灵魂,好让祂自修复。”
“话说,呆你身边那么久一点也没有修复,你真的是不讨喜。你看,在宝贝那才多久,都有意识了。”
阎君收回视线,祂不喜欢这个孩子。主要原因是在祂出生的时候差点害死了妻子,还是祂看着这个孩子一点点吞食妻子的生命,用一种祂都心惊的模样,爬出来的。
阎君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初见竹柒的时候,心中已经喜欢上那个胡闹的孩子,将算了不是喜欢,那也是心里有了位置。
竹柒或许也没有发现,祂在阎君这里一直都不同的。
“逆子。”阎君冷冷说出两个字,视线则是依旧落在那个残影上。
虽然不喜欢,但是这个毕竟是祂小东西拼命生出来的,因为祂,祂们都已经找到尽头了。
“阎君,本君觉得你们可以做下来好好聊聊。”天道看着阎君这个明明有情却不会表达的模样,一脸和事佬开口,“毕竟当年的时候不是宝贝想那样,小君散落的那些年,阎君可是一个个位面查看,花光半生修为,如今不时将要闭关才能稳定这两界。”
阎君转头侧目,扫了一眼虚无,穿过虚无,落在那些星星点点上。看着渺小得如同尘埃的星点,如果不说,谁又知道那是一个个比太阳系还有大大位面呢?
祂收回视线,手习惯的起转手里的戒指,在触碰到的时候,一顿,将视线落了上去。
戒指上面暗文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不华丽,却很精致。
祂没有开口,拇指和食指捏住转了一圈,拿了下来放到天道手心戒指旁边,两戒相碰,发出一阵轻微的波动,以它们做中心,像四海八荒扩散开,一刻钟后“砰砰”数声在四面八方巨声响起。
“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