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完解释才知道,王家的钱财来源是田地和商铺,近两年天灾**不断,农田的收成并不好,收入比往年减少了大概三成。
至于店铺方面,凤临阁几乎没有盈利,有好几个月还亏钱,其余外租的铺子有不少都拖欠着租金,现下经济大环境不好,一时半会儿很难收回欠款。
若是如往常那般过日子,进账少些也无妨,可是眼下接了协助朝廷赈灾的差事,不仅开放田庄,还得出钱供难民吃饱穿暖。
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节骨眼上五百斤白花花的大米被小仇大人坑了去,不得不重新采买。
当前米粮价涨,田庄中灾民所吃的主要是米子游之前囤积的粮食,由于人数众多,即便是每日两顿稀饭或两个杂粮馒头,米面的消耗量也非常大。
米子游动用关系,从周边的各个州县收粮,作为共同赈灾的合作伙伴,买粮的钱王家需得承担一半。
就因为这件事,王家那本就不厚的家底瞬间崩盘。
景栗刚刚还让账房回王家取钱,此刻才知,王家现在的情况极其不妙,已经陷入了钱袋比脸更干净的窘境。
独教授出主意:“把王家的房产和田产卖一卖,渡过眼下的难关,反正楚凤鸣也没有后代,这些身外物留着没有意义,说不定她死后还会被渣爹楚子濂抢走。”
景栗认为可行,就把卖产业的想法讲了出来。
一不能让灾民饿死,二不能影响凤临阁的振兴大业,变卖产业换钱是唯一的可行之路。
“小姐请三思…”王管家犹犹豫豫地斟酌措辞,从保守的角度提议道——
“凤临阁已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勉强开下去只怕会越亏越多,依在下愚见,不如趁着金子招牌还值些钱,干脆把酒楼卖掉或者租出去,其他产业您还是留在手里为好。”
王管家的言辞委婉含蓄,但所表达的意思相当明确,他觉得凤临阁振兴无望,如无底洞一般,即便投再多的钱也无法重振名声。
景栗知管家是好心,可是她为了解怨任务,必须走破釜沉舟保酒楼这步险棋,坚定地表示绝不会出售或出租酒楼。
王管家没有办法,只得遵照吩咐行事,在田产与商铺之间,他建议先卖店铺,因为近两年收成不好,田地的价钱降了不少,此时出手太过吃亏,相比较而言,出售铺子更适合一些。
景栗对于大唐的房价和田价并不了解,全权委托王管家办理出售事宜,并让王敬尽快去田庄一趟,从灾民之中选择几位合适做酒楼伙计的带回来。
这时,游公子摇着扇子再次出现:“楚小姐,收到信儿了吧,你计划让灾民干点什么?”
“看情况吧,要么安排到田庄做杂活,要么安排来酒楼做工,不知游公子有何打算?”
景栗并未隐瞒,如实以告,一来是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二来是因为她越来越感觉,游公子虽然略显油腻,但人品并不坏。
方才王管家提到,赈灾卖粮的钱全由米子游垫付,换而言之,油神现在是她的债主。
不过,米子游并没有仗财欺人,见王管家提到摊钱时面露难色,便大度地表示买粮的钱无须急着还,赈灾结束之后一并算总账即可。
以米子游的聪明,必定已经发现王家现银短缺,他心心念念买下凤临阁,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施一施压。
可是,油神并没有选择乘人之危,足见其本性坦荡,绝非不择手段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