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事,告诉大将军和朝廷方面,我徐邈一生为大魏肝脑涂地,从没有过含糊的时候,就这次而言,我身为凉州刺史为大魏守好凉州已是不易,我已经想象不出来在这场战争中我徐邈能否会继续活下去,只希望徐邈这个名字能够与凉州并存……”
很显然眼前的徐邈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传信兵见他如此心生钦佩与敬意之情,并且把他说的话一一记下,时间已经不多了,传信兵站在两人面前拱手拜道:
“徐刺史,您的名字大魏会永远记住,但大将军并不希望您以死人的身份在这个世上继续留名,留给刺史的时间已经不多,小人便不打搅二位部署了。”
“嗯,信使一路上多多注意,告诉大将军,若凉州发生战事,我徐邈定与凉州共存亡!”徐邈眼神很是坚定地看向那名传信兵说道。
望着传信兵离开的身影,现在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不止一件平定凉州匪患的问题了,还要整兵备战应对蜀国即将北伐的战事。
…………
元月十五日乃是元夕佳节,对于天下之人来说这将是新年的结束,即将迎来的是一年的辛勤劳作。
望着今夜的圆月,每人都有着无限遐想,诸葛亮与妻黄月英站在明月之下回想着他们这二十几年来的日日夜夜,司马懿独自站在月下想着的却是自己的功名利禄,曹绫一人站在月下想着的却是充满矛盾的感情。
长安行宫内。
整整一天,躺在卧榻上的曹真出了奇的没有咳嗽,这让曹绫不禁幻想曹真的病情是不是有所好转,但是李军医却告诉她曹真这种情况无非两种,一种是活不过第二天早晨,一种是真的在有所好转。
可惜的是,李军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曹真现在的这种状况并不是第二种,而是第一种,他的病情已经全面恶化至五脏六腑,不仅如此曹真死心已定,就算医师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将其从生死线上再拉回来。
只见曹真强忍全身疼痛想要坐起来,曹绫与李军医两人连忙将其劝住让他躺好,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与他多聊一聊,至少不会让他有太多遗憾。
“子丹叔叔……”曹绫的眼神中突然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忧伤,那是她自母亲被曹丕杀死后第二次有这种伤感的心情。
躺在那里的曹真看着眼前无可奈何的曹绫微微一笑,当年他奔走战场的时候,曹绫还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娃娃,现如今她都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人,感叹事态万千,纵使自己千算万算,也最终还是将自己算进了死亡之中。
只听曹真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曹绫耳边传来:
“公主,我曹真无能,没能够替陛下守好大魏边境,让蜀贼有乘虚之机犯我大魏国土。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职责只有三个,第一个是为大魏守好国土,第二个是压制司马懿,第三个是替陛下分忧代劳,可是现如今我一个都没有办到就要死去,呵呵……真是不甘心啊。
如果……如果…苍天还能再给我十年的时间,让我把司马懿这个心腹大患除去,曹真死亦无憾,而现在竟然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后患,对我大魏就是一把双刃剑,他能刺伤敌人,也会误伤到自己……
而我的死,或许能够成全司马懿,但这样也无形地在把大魏的权力逐渐向外姓将领转移,并非是我不相信陛下能否驾驭得住司马懿,就连武皇帝都无法杀他,陛下只有两条路,留或杀。
还请公主告诉陛下,司马懿才能远胜于我,但其诡诈多端,隐忍老道,陛下用时则用,不用则禁,千万不要让其独揽大权,其隐忍之力让人心生敬畏,越是这样的人就越要提防他,但不能不用他。
我只是恨你不是男儿身,倘若你是男儿身,陛下也就有了在朝堂之上的依靠,我的权力也能够顺利过渡到你的手上,真是无奈啊,当年与文烈一起发誓要辅佐陛下共创一个太平天下,如今我也要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