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你把杀人说成制裁！？”付暮秋有点老羞成怒，抓住机会打击对手，“凶手以为自己是谁啊！？他有什么资格制裁别人？他是上帝吗？”
“不错，凶手确实是把自己当成上帝了。”萧然接过话头，表情严肃的解释道：“根据古今中外的案例，相当多的凶手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以暴制暴，来惩罚那些‘恶人’，而这些‘恶人’的形象往往来自童年，凶手的童年，是对其施暴者的同类。”
“如此说来，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不是可以往虐待儿童上靠？”赵勇望了望罗杰，又看了看萧然。
萧然手托下巴，看了看罗杰，“严格来说应该似乎是伤害，包含虐待、拐卖、遗弃等等。”
“那怎么解释4.18案中两个孩子的被杀？”付暮秋冷笑着反问，“有这样替别人报仇的吗？”
萧然不假思索的给出解释：“被害人家境贫寒，一旦父母死去，亲戚收养也罢，送福利院也罢，都是受苦，凶手直接出手结束了他们的痛苦，替他们做出选择。”
罗杰眉头微皱，正想开口，却看到侯广善难以察觉的摇了摇头，便没有出声。
赵勇见付暮秋不再挑刺，对萧然的结论自然颇为认可，哈哈大笑着说：“专家就是专家，你们两位真是帮了大忙，至少从目前来看，侦破的大方向可以明确下来了，我相信以现有的技术手段，很快就能找到线索。”
仿佛是为了验证赵勇的说法，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警察猛的把头伸进来，喊了一嗓子，“赵局，杜兰兰开口说话了！”
赵勇慢慢起身，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看看看看，我刚刚怎么说来着？嗯，这不，线索马上就有了。”
“赵局，先别得瑟了，去医院看看再说吧。”敢这么跟局长说话的，自然只有萧然，他指了下罗杰，“你跟我和赵局一起过去。”
罗杰想了想，向站在门口的女警说：“请问医生的建议是什么？方便询问吗？”
“医生说只要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不特别刺激她就没什么问题。”女警毕恭毕敬的回答。
“小刘，你先回医院看着，我们随后就到。”
赵勇等女警跑出去之后，想了想，说：“小付，老侯，你们俩在这里坐镇，顺便把刚刚讨论的问题再捋一捋。”
赵勇抓起面前的大盖帽往头顶一扣，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萧然快步跟上，罗杰冲付暮秋和侯广善点点头，走在最后。
在电梯间里，萧然见左右无人，笑嘻嘻的望着罗杰，问：“小罗，你的视频分析结果里面是不是有所遗漏啊？”
罗杰没有回身，眼神凝固在闪烁的LCD上，“你是指杜兰兰梦呓中偶尔出现的，听起来很像是我名字声音吗？”
“不错。”萧然对罗杰的坦诚感到有些意外，“这正是我找上你的原因，也是你跟这个案件的关联所在。你，为什么刚才不说出来呢？”
赵勇瞟了下罗杰，眼中闪过道厉芒，沉声说道：“小罗，我们需要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杜兰兰也有可能说的是罗洁，洁白的洁，或者干脆是个英文‘roger’，即使真是跟我的名字相同，同名的那么多，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说的是我呢！”
罗杰慢慢转身直面两位资深警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除了鹏城和京城，原本就没多少知道我的名字，假如没有人为的诱导，如何能在第一时间联想到我身上？”
萧然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从后面轻轻抓住罗杰的胳膊把他推进刚刚打开的电梯门，“别发火嘛，我们既然是个团队，那么就应该坦诚相见，对不对？赵局和我要是真的怀疑你的话，怎么可能让你加入专案组呢？”
萧然用眼角的余光朝赵勇扫了一下，后者马上会意，打个哈哈，“小罗，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而已，搞刑侦嘛，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的。”
赵勇走进电梯，转身面对缓缓合拢的门，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罗，你要认真想想，会不会有什么人想陷害你？杜兰兰刚读初中，跟你完全没有交集，却能说出你的名字，看起来确实有点荒谬，但你我都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合乎逻辑的解释。你的职业特殊啊，每个梦都关乎别人的**，每个人的**都相当于一颗炸弹啊！”
“想阴我的人，自然要把他揪出来，这，不劳费心。”罗杰咬了咬嘴唇，“你们请放心，在案子侦破、凶手归案之前，我绝不会离开的。”
听到这句话，赵勇嘴角露出迷一样的微笑，看了看萧然，后者深深的吸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小罗，还是要澄清下误会，杜兰兰的呓语，是专案组全体成员按照自己的感觉写出来的，然后再逐个排查核对，并不是谁谁暗示诱导出来的。”
罗杰对这个敷衍多于真诚的解释极度不爽，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赵勇见状，表情渐渐冷了下来，语气也开始不善了，“小罗，你能进专案组是有原因的，你到现在还没被当作嫌疑人询问同样是有原因的，你要知道，警方做事原本就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而你作为奉公守法的公民，配合警方调查是你的义务。”
罗杰咬着嘴唇，缓缓点头，“那我可要多谢你们高抬贵手啊！”
“不客气。”赵勇直面电梯的镜面，“假如最终证明你是清白的，我亲自向你道歉，假如是你做的，我会亲手抓你。”
“我们还是相信你的。”萧然打个哈哈，想改变电梯间的气氛，可另外两个男人却再也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