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筑,厅门口。
嘶、嘶……
山虎这硕大个脑袋,根本就没撑过三息便被刻刀剖掉了皮毛。
至于这主刀手,自然便是坐在门槛上的凌云志了。
然,相比于这趴在这里任人宰割的山虎,活生生的凌云志却一直干咧着大嘴叉子,乃是满脸的不自在和忐忑性的尴尬。
与此同时,偏房内。
柳月正满脸心痛地为凌夜擦拭肩头的伤口,虽然凌夜已经躺在床上睡去,但柳月却仍是不敢疏忽和大意,更是动作轻柔到生怕稍一施力便会刺痛了小鬼。
清理完伤口之后,柳月又禁不住看了一眼凌夜苍白的面色,但就是这简单的一眼,便把她气得疼得一跺脚:“唪鞥!”
听到这一声气哼,外面的凌云志顿时大嘴一咧,乃感到有些头皮发麻、顶上凉飕。
“鞥。”柳月当真是要气哭了,可偏偏凌夜在此时突然嘴唇抿动地皱起了眉头,当下便将柳月惊吓得面上大忧,以慌忙转身又快速地把桌上的药瓶拿来打开,乃满怀心痛和恼怒地为凌夜的肩伤上药。
与此同时,门槛处。
凌云志暗暗咧嘴地吞咽了一口吐沫,随后又悻悻地缩了缩脖子,这才苦笑不已地开始剥皮抽筋。
然,不等凌云志将虎皮完整剖下,柳月却突然怒冲冲地闯了过来,更是当场就一把推在了凌云志的后脑勺上。
凌云志差点被柳月一巴掌推趴到山虎的尸体上,但他哪里敢回头去看?只能嘿嘿讪笑着挠了挠老脸。
柳月气得拧着身子一跺脚,随后便愤然地关上了厅门,以至于将凌云志堵得一屁股滑坐到了山虎的脑袋上。
凌云志为之苦笑,乃在摇头一叹后苦笑更深,最后也只能悻悻地动手切割虎骨关节。
……
翌日清晨,赵玉凤又来小筑寻找柳月,意欲带着对方上街挑选布料。
然,赵玉凤这一露头就看到了挂在廊亭里的虎尸,尽管此时山虎已经被分割成了八大部分,但那颗和虎皮挂在一块儿的虎头却将赵玉凤吓得捂住嘴巴后退了一步。
她这一声惊呼,自然惊醒了躺在廊亭下的条凳上夜宿的凌云志,但凌云志只是惊而坐起一侧目,便又瞬间原位躺倒。
彼时,厅堂的房门也正好被柳月从里面打开。
房门既开也传声,赵玉凤自然便一眼看了过去。
然,柳月却没有去看赵玉凤,而是怒皱着眉头巡视了一眼廊亭下。不过,以她所在的位置和角度,自然不能够直接看到凌云志躺尸装死的地方。
是以最后,柳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挂在那里的虎皮便没好气地瞪向了赵玉凤那边。
四目一触,赵玉凤顿时暗暗咧嘴,她自然能够感受到柳月的怒火,当下便讪笑着搓着双手赶了过来。
但柳月却是没好气地刮了赵玉凤一眼,随后转身便朝里面的偏房走去。
赵玉凤自然扬手呼唤,但柳月早就进了屋里,她便只能没好气地提着裙摆跟了进去。
一直到赵玉凤急入室内后,这侧卧在条凳上的凌云志才嘴角一抖,最后才心虚到深长一叹地平躺了下来。
至于他最后露出的苦笑?闻风丧胆矣……
……
小凤祥客栈,二楼邻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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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志感坐守旧地自饮自酌,但一晨过午再落暮,他也没有等来想见而又不愿面对者。
可能那陪伴下酒的,也只有楼下丐哥儿的嚣张跋扈和张扬……
……
初三,晌午时分。
小凤祥客栈,二楼邻窗处。
“咕唔。”段志感默默饮酒,默默倒酒。
石崇瑞今日在座相陪,但他一直闭目观心,可能桌前那一杯热气渐消的热茶也不能撩动他的心念。
与此同时,小凤祥门口。
“来来来,进进进。”柳平宽一步进门便即刻侧身引请身后人,也别提脸上笑得有多么红光满面了:“今天想吃什么好酒好菜,尽管吆喝!”
此言一出,正跨进门来的三五位乡绅顿时仰面欢笑:“哈哈哈哈哈哈!”
一笑过后,老李头儿更禁不住笑点了柳平宽两下:“这可是你说的啊?”
“老夫可不会跟你这厮客气。”旁边的老孙头儿也得意非常地晃了晃身子和脑袋。
“嘿嘿嘿……”见众人坏笑连连,柳平宽也不由大嘴一咧,随后便举步向里进、伸手向前领:“走走走,小二——!”
“来嘞您——”小二扬声一唱,他时下正在里桌给顾客上菜,听到招呼自然便迅速地将托盘上的菜肴给置换上桌:“楼上请——”
“哟!这不柳大醋么?”掌柜的正好从楼上下来,这可不是跟正领着人往上走的柳平宽碰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