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段志感一进室内便背手关上了房门,乃将跟随过来的石崇瑞阻隔在外。
石崇瑞为此欲言又止,但最后只能深深闭目慢摇头。
室内,段志感亦停在门口,但他只是垂目观心,风也难乱目中眸,一缕发动已告终。
而这一扇并不宽厚的门面,也成为了二者之间的沟壑,难以人为破解。
……
当日,柳平宽在小凤祥二楼喝得酩酊大醉,但在罢酒之时,柳平宽却大手一挥地掀退了老孙头儿等人的好意和搀扶。
时下,柳平宽嗤笑着从袖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随后只往桌上一丢便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去。
眼鉴于此,老孙头儿等人便不由面面相觑,但不等柳平宽扶着楼梯吆喝下楼,老孙头儿等人便急急无奈地赶了过去搀扶。
柳平宽一路挥扬着大手吆喝乱喊,即便是扶抱他下楼的老李头儿等人也有些稳控不住,可谓是气急败坏又有心无力。
彼时,丐哥儿正侧卧在档口鄙夷路人的吝啬,这一听到从对面传过来的动静他自然眉头一皱地瞥了过去。
乃见柳平宽一路吆喝着被人驾出来,丐哥儿便顿时眉头一挑,随后便满脸不屑地转开脑袋鄙夷了一句:我道是谁,原是柳二蛋。
彼时,柳平宽已被老李头儿等人架走不远,然,丐哥儿这一句在闹市之中的讥讽之词,却清晰得传进了柳平宽的耳中。
在此之下,柳平宽顿时左推右撞地摆脱了搀扶着自己的老孙头儿等人,乃对丐哥儿指指点点地怒骂了过来。
以丐哥儿的心高气傲,自然是不能容忍柳平宽这般的羞辱,他当下便一下子从地上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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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与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柳平宽戟指喝骂。
老李头儿等人虽然为之气急败坏,但却因为这一阵退倒见风而酒劲上头,便是好一阵东倒西歪也爬不起来,更遑论爬过来劝阻柳平宽?
柳平宽在一摇三晃的靠近中骂了极多难听的言辞,但只有那一句“打小没娘的野货”才令丐哥儿为之狰狞暴怒地扑抱了过来。
柳平宽酒醉人倒自然没有多少还手能力,但他也因此而感知不到多少疼痛,即便是挨着乱打也要对丐哥儿进行咒骂。
而柳平宽的言辞更是彻底激暴了丐哥儿,以至于让丐哥儿咬牙切齿地爬上来骑坐到了他的身上,以便摁住这老匹夫对其进行势大力沉的打砸和重击。
虽然老孙头儿等人摇摇晃晃地爬走了过来劝阻二人,但最后几人还是自己摔了个人仰马翻,若不是街上的群众及时反应过来冲上来将二人拉开,丐哥儿定要跟这老匹夫拼命。毕竟即便是被人拉退出去的时候,丐哥儿还在怒发冲冠地朝着柳平宽这边隔空乱踹。
但对于此,柳平宽只嗤笑着点动了一下脑袋便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更是浑然地推开扫开了所有好心来扶来劝的群众,乃摇摇晃晃又骂个不停地离开了这里。
这一幕自然被楼上的段志感通过窗口看到,但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沉默地望着丐哥儿那里。因为丐哥儿怒挣开了所有拉抱着自己的善心人士,乃对着柳平宽那里戟指怒骂。
尤其是最后,在柳平宽摇摇晃晃地扶着墙面转入巷道前,丐哥儿还气急败坏地脱下破鞋砸了过去。
但,这破鞋却只能作为送行,也只是砸到了柳平宽脚后跟的影子。
石崇瑞自然也通过窗口看到了这一切,毕竟他的房间就在楼道的左侧,只与段志感所在的窗口隔了一道梯墙而已。
但对于眼下发生的一切,石崇瑞却跟段志感一样选择了保持深默。
……
后来,在通过柳宅的巷道内。
柳平宽走未多远便突然尿意袭来,于是乎便摇摇晃晃地扶着墙面解开裤腰带对墙撒尿。
这一幕正好被几个追逐过来的顽童发现,当下自然是少不了一番指点和嘲笑。
柳平宽为之气急败坏,更是不等裤腰带完全系好就急于冲过去给对方教训。然,他一摇三晃反倒自己转圈儿倒,致使跟前的孩子们轰然大笑。
而孩子们高调的嘲笑声,也致使正在院里缝纫新衣服的赵玉凤不耐烦地丢下了手里衣裳,乃愤懑烦躁地出去一看究竟。
但不等赵玉凤走到门口,孩子们便在指着柳平宽大行嘲笑后跑去了别处。
赵玉凤一出门口便见孩子们追闹而去,自然便是为之一愣,但当她看到那边的柳平宽时,她才是真正的傻眼和瞠目结舌。
彼时,柳平宽正皱着眉头且手脚并用地往这边使劲爬,可谓是面上淤青渐起而阴沉吃力。
见到对方如此惨状,赵玉凤又哪里还能定住性子?当下便气到一跺脚地赶了过去。
然,柳平宽非但扫开了赵玉凤伸过来拖拽自己的手,更是不要赵玉凤来搀扶自己,乃是喝骂不断地硬要爬回去,直气得赵玉凤别着脑袋直跺脚、指指点点骂不停。
但柳平宽却不以为意,更是满嘴的嗤笑和满目的阴沉。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苦。但这可悲可悯之所来,是人是己是天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