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必动怒,让奴才们去查查,如果只是山火意外,咱们还是别大动干戈了,今年好容易攻下南京,正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出事多了面子上也不好看啊……”慈安翘着珐琅彩的指甲套,正轻轻的嗅着手中茶叶的清香,仪态优雅的让女人都要狂。
慈禧心里长叹一声,但是还不能不给慈安面子,毕竟人家是东宫太后,而自己只是西宫太后,在地位上还真的差那么一大截。
“姐姐啊,您以后可别这么心善了,这些奴才你不对他们狠点,他们扭头就会蹬鼻子上脸的,您看看折子上说的,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好悬连正殿都给烧了,如果不狠狠惩戒,以后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的……”
“大过年的,还是以和为贵吧……”慈安还是一脸的安详,根本就不接慈禧的话茬。
当天晚上,内务府连夜派人快马赶往西陵,可是等他们第二天到达西陵之后,才现琏二已经中风不起了,嘴歪眼斜、口水长流连话都说不全了。
至于其他的人更是说不出什么端倪出来,也只有琏二爷的几名管家在无意中向内务府长官汇报了易县曾经闹土匪的事情。
几名内务府高官一听易县城居然闹土匪?这下都开心了,既然能和地方治安挂上钩,那可就更有油水了。第一时间更新不过当他们找满县的官吏核实情况之后,才现琏二爷早就把一县的官吏都给得罪了。
“几位爷明鉴啊,哪里有什么土匪,就是二爷想抢范镰老掌柜的女儿虎妞,结果虎妞有一个相好是一个美国二鬼子,一来二去的就起冲突了……”
“那天晚上满城大锁土匪的事情我都是亲眼见过的,西陵护军足足调来了2oo多,把易县城给闹了一个人仰马翻的,可是最后呢?除了烧锅店的胖掌柜是一名江洋大盗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土匪啊?”
“肖先生?您问的是肖乐天?哎呦喂,人家那可是真正的美国教民,出事了之后北京城的刘牧师派人快马送来一张身份纸,曲里拐弯的都是洋文,最后还有他们教会的印章,我虽然不认识那上面的字,但是听镖局的爷们讲,他们可真的是从东交民巷请出来的昆仑奴啊……”
“强抢民女?还肖先生?这不是笑话吗,人家肖先生面白如玉比唱戏的小生还漂亮呢,他还用强抢?勾勾手范镰的闺女就上钩了,听说啊……嘻嘻嘻,听说早在大山里就滚在一起了,真正要抢人的是琏二爷……”
“我说内务府的几位上官啊,不是下官说不好听的话,琏二爷都那么大岁数了,不好好保养身子骨,还总贪图女色,这可不是持盈保泰之道啊……”
内务府几位长官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琏二居然混的如此不堪,一县的官吏就没有一个说好的。不论他们旁敲侧击还是背后威胁,这群官吏居然都说琏二爷的不是,最后带队的主管气的都拍桌子了。
“不管怎么说,杀狼坳那里闹土匪总是真的吧?两三百的土匪围攻范家商队这难道还有假吗?别忘了范儒就在北京,我们之前也是问过话的……”
让人更想不到的是,柳三变这个出了名的懦弱墙头草居然在那一刻顶住了压力,他拱了拱手“大人此言诧异,如果本县辖区有两三百土匪,那么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犯过案子?那么一大群人吃喝拉撒不要钱吗?”
“案后我早早就派捕头王虎带人入山探察过了,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一群过路的土匪,天知道他们现在流窜到山西了还是热河了,太行山这么大可不是只有我一个易县啊……如果主管不相信,那就带人直接去山里找去吧……”
说完,柳三变居然拂袖而去。这可把几名内务府大爷给气疯了,一个小小的汉臣,还是个七品县令居然胆子这么大?好好好,你就等着我回北京怎么收拾你吧,居然敢在满臣面前耍横,你还真以为你是曾剃头兄弟俩了?
内务府大爷的愤怒仅仅持续了半天,当天晚上当柳三变带着师爷秘密拜会几位高管后,漫天的乌云算是彻底的散了。
<bJ/> 大块的羊脂美玉、东珠、三尺高的珊瑚,甚至还有整匣子黄金,足足价值十万的重礼砸了出去,让几名大爷笑的是心花怒放。
“柳县令实在是太客气了,白天的事情我们也是过于操切了,毕竟两宫太后都惊动了,我们也是无奈啊……”白天还是一张臭脸呢,结果现在一个个笑的跟老菊花一样。
危机就此解除了,十万两银子足能让一场纵火变成意外的山火,最后抓了几个都快病死的护山老头顶缸也就算是结案了。至于琏二爷,都已经中风了,也没法深究只能回京禀报一切听从圣裁。
慈禧显然对这个和稀泥的结论非常恼火,可是没办法慈安一句话就说的她半分脾气都没有了。
“一场山火而已,就算把奴才们都杀了也无法挽回了,已经进了腊月一切还是和为贵吧……再者说过完年曾国藩就要进京述职了,妹妹还是在这件事上多下点心思吧!”一句话慈禧立刻沉默了。
在大清朝,火烧眉毛的事情是曾国藩兄弟俩手下的5o万大军,这可比什么泰陵山火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