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将军有些高兴的道:“齐副师座现在在哪里?”
雷震云面现痛苦的道:“打散了,副师座现在生死不明,他的……他的勤务兵大金回来了,长官可以去问问他。”
那个将军调头就走,边走边挥了下马鞭道:“你好好养身体,等养好了,我送你回你们余师座那里。”
雷震云赶忙立正道:“是,听从长官安排。”
那个人走了,雷震云紧张得都有些站立不稳,这个中将好脾气呀,自己偷喝酒他都不罚,如果换了自己的余师座,不问青红皂白的就会先来一顿马鞭子,过后最轻也得被关几天小号。
难道是因为发现自己不是新三十八师的士兵?所以他不愿意惩罚?这么说来,他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孙立人?
带着这个怀疑,雷震云端着盆又给自己换了个地方,还有小半罐啤酒,和那大半条鱼没吃呢,而且他也觉得还没吃饱,可就在他捞起半条鱼要吃时,却发现盆里的炒饭竟然拱动了一下,雷震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再仔细看去时,金蚕那满是红点的大脑袋却突然从炒饭中钻出,亮着满头满脸的红点先来个仰天嘶叫,然后一头就扎进蛋炒饭里。
金蚕一扎进饭里,蜈蚣就动了,好像是被金蚕的鸣叫给吓到了一般爬出脸盆连翻带滚的就跑,雷震云手脚不灵想抓没抓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蜈蚣爬进草里没了踪影。
被居美给药傻了?他拿了根棍儿刚想拨草去找找,突然发现蜈蚣又飞一般的弹回到盆里,钻进一摊炒蛋里就不动了。
雷震云长出了一口气,顺势也坐到地上,抓起那半罐啤酒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捞起鱼就吃。
酒足饭饱,两条虫子也吃不动了,雷震云从脸盆里抓出它俩,皱着眉用衣服擦了擦它俩身上的油又收到身上,想走时却瞥间还有好大一块炒蛋没有吃,就顺手捞起边往嘴里塞边走回营地。
然而在他一踏进营门就知道出事了,因为营内的空地上多了个木桩,一个大白胖子正被两个兵用绳子往木桩上绑。
是大金,可是绑他干什么?雷震云赶忙就向木桩走了过去,木桩旁现在站了好多人,但一个个的全都脸上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大金却满不在乎的笑道:“都哭丧个脸干啥?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雷震云听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要枪毙他吗?但还没等他问别人,就见那个给大金上绑的兵推了他一下道:“就是打你50鞭子,又不是枪毙,你瞎吵吵个啥。”
大金嘻嘻一笑道:“我是想看看他们脸上的样,你说你,这一下就把神秘感全都打破了。”
那个兵笑骂道:“神秘你个脑袋,梗着脖子和师座对骂的你还真是第一个,就冲你这份胆子,一会我重点下鞭子。”
大金立刻又满脸哀求的道:“老哥哥呀,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就别这么认真了嘛,我那也是一时气极了才犯的浑,你就不想回去找副师座?”
那人绑完绳子拍了大金一巴掌道:“再想也得听命令,要不咱们还穿这身军服干啥,绷口气,我一会下手轻点。”
原来是50鞭子,雷震云那颗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李四在这个时候走到他身旁道:“班……长,你咋……还……。”
雷震云苦笑道:“唱,小点声唱。”
李四笑唱道:“你身上好大的酒味,躲躲吧,别让宪兵给抓到。”
在退出茅山古道时,李四的脑袋上挨了一颗子弹,也说不上是他倒霉还是幸运,这颗子弹是贴这他头皮飞过去的,在他头骨上犁出一个深槽,只要再低半厘米,脑袋就被鬼子给打爆了,让人背回来后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把雷震云都给吓得够呛。
雷震云瞪了他一眼道:“好好养你的伤吧,你现在能站稳?”说罢搀住他的胳臂。
李四笑道:“还行,腿儿不那么软了,班长,咱们再养养是不是就该回去了?山洞那边不放心啊。”
雷震云道:“再养几天,现在带你回去你得死在半路上,大金挨打是因为要去找齐副师座?看看他们怎么决定这个,不行我就自己去找找看,等回来后再接你。”
李四从口袋里摸出两包比迪烟塞给雷震云道:“我知道我这个样拖你后腿,你自己多加小心。”
挨了50鞭子的大金后背皮开肉绽,但却仍眉开眼笑的和大伙说笑着,挺着腰跟着大伙往营房走,那个黄卷毛英国军医早就等在营房处了,一看大金回来直接就给他摁到床板上面敷药,嘴里还叽哩咕噜的说着英文。
大金嘻皮笑脸的对那个黄毛军医道:“哎,你这是啥药啊,一上过就一点都不疼了,给我多留点呗,今后能用得着呢。”
那个英国军医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什么,上过药之后怪里怪气的冒出一句中:“你是傻瓜。”说罢收拾自己的药箱走了。
大金嘻嘻一笑,对周围来看他的人摆手道:“你们让开让开,给雷班长让个座。”
别看雷震云现在手脚不灵嘴里也说不出整话,但他这两回与鬼子的战斗却全被大家给看到眼里了,这些人之所以能活下来,可以说是有一大半靠的都是雷震云的一人之力,所以都纷纷给雷震云让出一条路来。
雷震云对他们笑了笑,撑着腿子走到大金床前一屁股坐下道:“为什么打你呀?就为了不让你回去找齐师座?”
大金仍嬉皮笑脸的道:“也不光是那个,当时火气一冲上头顶,我就……我就和我们师座顶起嘴来了,这个打挨的不冤。”
雷震云道:“那什么时候去找齐师座?”
大金道:“已经派人去了,副师座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安心等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