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大院之中,人还没有到跟前,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鼻而来,王泰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
这恐怕就是所说的男人味了吧!
“全部站住!”
看到王泰脸上嫌恶的表情,王二赶紧大声喊了起来。
“上午的训话全部取消,现在,全体都有,都给我洗澡换衣服!”
王泰落荒而逃,留下目瞪口呆、一脸茫然的新兵们。
营地就设在招募乡兵的那处空地,就在王家庄北、紧邻官道,只不过被稍稍扩大了而已。
四亩地大的练兵场,自然也是王泰家的田产,平地周围用栅栏隔起,几座原来的房舍被圈了进去,这便是练兵的场地了。
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新衣、右臂扎着红巾辨认左右的新兵们,雄赳赳气昂昂往练兵场上一站,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样子。
“王泰,这些家伙精神头不错,有点意思!”
“公子,就是就是! 即便那些流贼来了,咱们也不怕!”
张元平满脸笑容,王二也是喜上眉梢。有了这四五百壮汉,谁还敢欺负自己!
“乐什么乐,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你们两个,也站进去!”
张元平还在犹豫,王泰眼睛一瞪,大声怒喝了起来。
“张元平,这是军中,讲的是服从和纪律。怎么,你想抗命吗?”
张元平胆战心惊,赶紧站了进去。
那些个原来的乡兵,此刻也是忐忑不安。万一惹怒了王泰,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只要能吃饱饭,当兵的人多如牛毛。流民多如牛毛,要挑出五百精壮汉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是以在招募乡兵时,也是十分顺利,五百人很快就招够,还有许多流民引颈而望。
乡兵里面的骨干,自然是王泰的二三十家丁,而所有乡兵的吃住,自然也在王家庄里。
没有教官,王泰只有亲力亲为。
“兄弟们,到了乡兵团,就得好好练,不但能吃饱饭,每月还有500文的饷银。谁要是不好好练,偷奸耍滑,不服军令,马上踢出练兵营,严重者甚至要掉脑袋! 都明白了吗?”
新兵们一起大声喊了起来:“明白!”
围着新兵们的队伍转了一圈,经过董有为、董朝等人时,王泰犹豫了一下,停了下来,提高了声音。
“兄弟们,机会只有一次,要么为自己活着,要么成为别人的工具,何去何从,扪心自问!”
看到王泰的眼光喵了过来,董有为心里一惊,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看着歪歪扭扭的队伍,王泰微微皱了皱眉头。要想练好兵,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靠的是时间和实战。
队列训练、体能训练、三防一刺刺枪术,以及适当的卫生训练,这便是王泰训练新兵的一套完整内容。
只有练好了兵,才可以安身立命!
按照县里操练乡兵的规定,乡兵春夏秋每月操练两次,知县检阅时,还要摆列阵营,比试弓马,明其赏罚。
而到了王泰麾下的这些乡兵,则是每日早晚两练。很多时候,即便是半夜三更,也要起来训练。
用王泰的话讲,流贼杀来的时候,可不管你睡不睡觉,拉不拉屎。
每天早上睁开眼睛,便是十里路的越野长跑,然后便是极其枯燥的队列训练,这也是新兵们最为头疼的一个项目。
一天的操练下来,即便是那些队伍里最强壮的汉子们,个个都是腿脚酸软,精疲力竭。而那些想闹事的乡兵们,在领头者被打的皮开肉绽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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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悄悄脱离了乡兵。
谁都明白,继续呆在这里,就是受苦受累受罪,甚至小命不保。这些个墙头草、偷奸耍滑之辈,哪里受得了这些折磨!
“大哥,想不到这乡兵营不错,每天还能洗上热水澡?”
热气腾腾的洗澡房里,董无为一边舒服地洗着热水澡,一边惬意地说道。
“谁说不是。王泰打了水井,水也不那么金贵。至于那些炭钱,对王泰来说,九牛一毛。王家,果然是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的是银子!”
董有为用力地擦着身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坐下来。这样舒服的热水澡,他可是好久没有享受过了。
“有银子,也得肯花才行!”
董无为摇了摇头,却是降低了声音。
“大哥,你就说那郑子羽,咱们兄弟什么时候被他父子正眼看过? 虽然是县里的乡兵,却跟狗一样被他父子呼来喝去,有时候像狗一样被骂,真是憋屈!”
董有为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神色黯然。
“大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咱们董家家道中落,也不是一年两年,这些年,咱们也折腾了,没什么屁用。如今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
董无为看了看澡堂,空荡荡无人,便压低了声音。
“大哥,要不咱们刺杀了王泰,郑氏父子肯定会另眼相待,也能让日子早点好起来。”
董有为惊讶地抬起头来,他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弟弟,脸色铁青,压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你忘了李峰的事吗?”
李峰招人对付王泰,差点让王泰一命呜呼。王泰大难不死,李峰却被郑氏父子灭口,这在郑府上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郑氏父子虽然心愿得逞,但却是失了人心。
“大哥,李峰那蠢货是傻! 以咱们兄弟的身手,对付王泰,应该不成问题。事情做的谨慎些,到时候郑氏父子一定会厚赠咱们,咱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