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麦浪滚滚,无边无垠,站在渭水南岸上看去,震撼至极。
“四哥,真烧啊?”
一处河堤上,张为湍看着眼前即将成熟的庄稼,有些惴惴不安。
这么好的麦田,一把火烧了,实在是太可惜,也太造孽。
“怎么,心疼了? 要不你去告诉王泰,让他提防着点?”
郑四眼睛一瞪,他的狐朋狗友张为湍赶紧摇头,满脸赔笑。
“四哥,我只是觉得烧了可惜,那会做这等卖主求荣的事情,借我个胆也不敢。”
“知道了就行!”
郑四眼神冰冷,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你们端谁的碗,吃谁的饭,自己心里有数。这件事要走漏了风声,大人和公子怎么对付你们,自己掂量!”
旁边的张为湍和陆大海心惊肉跳,二人四目一对,心里都是栗然。
眼看着王泰垦荒营田大丰收,王家的粮店也已经在咸阳县和西安城开张。王家的平价粮一旦上市,城中囤积居奇的无良商家如郑家、曹朴、张国威等,岂不是要血亏?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郑四看着远处的王家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到时候不但烧了这些庄稼,连带着这些大水车、龙骨车一起烧掉,看他王泰狗日的还收个屁粮食!”
郑四等人离去,几人刚才站立的河堤下,一处枯草遮掩的破土洞中,一个乞丐般的流民钻了出来,他看着郑氏等人离开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狗日的,又要害人!”
绿色的官轿在咸阳古渡口停下,张名世从轿中钻出,不顾热浪滚滚,站上了河堤。
一望无垠的麦田,有些已经泛黄,有百姓已经在收割。那些个乡兵或骑马或步行,在道路上来回巡逻,龙精虎猛,有些百战精兵的意思。
“看样子,王泰搞的不错。几百顷荒地,县里可多收几千石粮食。没想到,这事还真让他搞成了!”
张名世捋了捋胡须,发出一声长叹来。
“大人,县外的治安也不错,盗贼比往日,可是少了许多! 大人慧眼识珠,有了王泰这个臂助,可是少了许多的麻烦。”
张名世身旁的长随张福见主家心情不错,也赶紧恭维道。
张名世点点头,仆从说的没错,相比较而言,咸阳县里的治安,还不如县外,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张福,县里还有多少的荒地?”
“回大人,渭水南岸有一千六百余顷,北岸还有九百多顷,总计两千五百顷。”
“两千五百顷!”
张名世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这么多的荒地,要是都种起来,不知道要养活多少百姓!”
他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问道:“张福,你说把这些荒地都给王泰去折腾,官府只征税赋如何?”
“两千五百顷?”
张福大吃一惊,眼珠子睁得老大。
“大人,事是好事,只怕王泰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几百顷游刃有余,再多个一千来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张名世倒是对王泰信心十足。再说了,王泰今年种田大获成功,有的是银子投入。这小子,绝对是个能折腾的主。
“到时候官府再提供些种子、耕牛、农具之类,相信荒地能够开垦,流民可以安置,匪盗之事,自然是迎刃而解。”
张福重重地点了点头。这王泰要是真能干好这差事,大人也是所托得偿了。
田垄上,王泰也不担心头顶的烈日,仔细观察田间麦子的成熟情况,沉甸甸的麦穗,也让他的心头多了一些安慰。
虽然没有后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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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产量和感觉,但是和咸阳县、西安府其他庄田的庄稼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河边黄了的先割,一定要组织好百姓,收割好所有的庄稼!”
王泰扶起一窝被踩倒的麦秆,幸亏还没有黄透,否则就糟蹋了。
“公子放心,无论是佃户,还是流民,都仔细交代下去了,不会有问题!”
王二脸膛晒的黑红,眼睛里却是神采奕然。
“公子,河边的上田,怕是有两石以上的产量。就是远离河边的下田,至少也有一石的产量。看起来,今年是个好收成啊!”
王泰点了点头。相比往年,今年最少也是成倍的产量。要是算起来,除去要付给流民和佃户的,再有按律纳税的四千多石,大概会有三万石粮食的存留。
除去自留的口粮和种子,还有一些未雨绸缪用来招募流民的储粮外,大约有两万石的粮食需要出售。
“粮店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好了,公子放心就是。”
王二点头道:“县里这边,是忠叔在张罗;西安城那边,是孙副将家人在经营,咱们只提供粮食就是,不会有麻烦。”
知县张名世只是下了份官府公文,所有的事情都是王泰在做,县衙坐收几千石的粮食税赋,知县大人自然要为王泰的粮食生意保驾护航了。
“还是要小心些。咱们卖的是平价粮,那些个卖粮的黑心商家,可不会善罢甘休。”
王泰微微考虑片刻,点头道:“农忙过后,咱们也买粮食,不能给那些奸商们祸害百姓的机会。他们低价收,咱们还是按平价。要是那些奸商敢顶风作案……”
“公子,你不用说,小人知道。”
王二立刻高兴了起来。
“庄稼丰收了,要小心戒备,防止有人丧心病狂,对咱们不利。”
王二赶紧点头答应。
主仆二人来到路上,碰到的都是满脸兴奋的流民和佃户,看到王泰,人人上前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