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那个骄杨是……”
服侍着王泰喝完茶,吴萍萍还要问“骄杨”是谁,却被文世辅泪眼婆娑,断然劝阻。
“表小姐,你就不要问了,肯定是伤心事,提起来让人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吴萍萍心事重重离开,众人谈起了将来之事,不可避免,又落回到了张元平身上。
“坦之,张大人秋后就要致仕,难道你们父子非要回乡?”
张元平苦笑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各位兄弟,忠义难以两全,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看着王泰,语重心长。
“王泰,不管有没有我,你是咱们一群人的主心骨,你可得继续坚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废!”
“公子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你却早早当了逃兵了!”
王二忽然插话进来,不满地瞪了张元平一眼。他端着酒杯过来,和张元平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们都不要怪元平。”
王泰摆摆手,示意王二坐下。
“张大人年事已高,元平又是家中独子,他不回去尽孝,那才是罔顾人伦。”
众人都是点头。落叶归根,膝前行孝,谁也不能免俗,何况是独子。
“处之,你已是团练总兵,但位卑权轻,要想有大作为,恐怕不太容易。”
王泰点点头,他明白文世辅的意思。孙传庭提拔他,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掣肘。有如此精明的上官,恐怕做什么都不方便。
“文兄,你有大才,咸阳城中人人皆知。你说说,国难当头,内忧外患,不行此雷霆之法,流民能有救吗?兵能练起来吗?”
王泰频频摇头,脸上都是无奈。
“处之,取之为富不仁,用之于嗷嗷待哺之民,你一片赤子之心,为兄远远不及! 你能坦诚相告,为兄欣慰之至。”
文世辅眉头紧皱,语气也是低沉,似乎知道王泰的许多作为。
他是个明白人,王泰从那里来那么多银子,他心里有数。
“国事艰难,民生困苦,官员不惩办贪腐、加强武备,整日里纸醉金迷,空谈什么仁义道德。官绅豪强囤积居奇,损公肥私,顾小利而无大义。这些硕鼠,只顾中饱私囊,个人得失,哪管天下苍生,社稷安危?”
他看着王泰,郑重道:“处之,你所做之事,一片公心,坦坦荡荡,大丈夫所为。只是以后做事,还需谨慎,以免误了此身,于国事不利。”
王泰叹息一声,苦笑道:“文兄,我一个小小的团练总兵,于国事何干,你太高看我了!”
“处之,仅仅一年,你所做之事,已经是惊世骇俗。放眼大明天下,谁能凭一己之力,一年救活十余万流民,除了你王泰,天下无人!”
文世辅面色凝重,侃侃道来,义正言辞。
“你一介武夫,能擢升为团练总兵,并让抚台之尊青眼有加,想要升官加爵,恐怕不是什么难事。但你所作所为,恐怕并非你所心仪。”
王泰惊讶地看着文世辅,微微点了点头。
他想要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大明! 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扬中华国威的大帝国。
现在的处境,肯定不能让他满意。
文世辅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振振有词。
“你所做的一切,为了救人,为了练兵,但归根结底,你要救国救民,救这大明的天下。我说的没错吧!”
王泰只能点头。这文世辅,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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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到了他的心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文兄,你说能买...官吗?”
王泰有些迫切,显然,眼前的现实已经让他不满。
“虽说本朝积重难返,买...官也可奏效,但你要花多少银子,耗多少年,才能是封疆大吏,或巡抚一方?”
王泰点点头,没有言语。千里做官只为财,自己想要高位掌兵,恐怕最少得一二十年。
到那时,说不定大明已经灭亡了。
“文兄,那怎样才能最快地获得升迁?”
“垦荒赈民,再加以“养寇自重”!”
文世辅的话,让王泰哑然失笑。
“文兄,上面有个孙传庭,恐怕不好糊弄。再说了,抚台大人负气要强,已经是麻烦一大堆。我要是再兴风作浪,给他弄些麻烦,我怕他是寸步难行啊!”
对于孙传庭,王泰还是尊敬的。再说了,万一计划不周,难道自己要落草为寇?
“南山脚下,荒地何止万顷。南山山高林密,以剿匪之名,可以练兵藏兵无数。垦荒屯田,粮饷自给自足,到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文世辅正色道:“处之,你要真是要按部就班,恐怕日子就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