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戒备的观察范大娘的一举一动,微微侧头对我说,“现在必须上了,不然日后即便你离开铜雀镇,恐怕还会有人借这件事为难你。”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流。
我想等我走后,一定会想念黑子的。
还没到分别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不舍了。
“妖怪!呜呜爸爸妈妈!绿歌是妖怪呜呜呜……”
大概是心里注入了一丝暖流,顺其自然脑海里就冒出了小时候的部分往事。记得三岁时上幼儿园,大家带着自己的芭比娃娃办家家,只有我没有。没人给我买,我就带小人儿过去。我很小的时候就很克制自己的情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总是让小人儿乖乖听话不要乱动,可谁知道同班的一个女孩儿趁我不在,偷走了小人儿,和几个同学商量要把它大卸八块儿。她一扯,小人儿就在她们面前“活”了过来。飞快逃走,然后在她们的注视下遁地消失……后来大人虽都不相信几个孩子的话,但老师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她欣喜如狂,逼我把小人儿交出来,我怕她对小人儿做什么坚持不,她就开始打我,我为此还愤愤的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最后被警察送回家,又挨了顿狠揍。之后就是妈妈疯狂的带我寻找爸爸的下落。我的童年说起来,其实只有小人儿一个人陪着我,陪着我一起长大。可她其实还是我。
妈妈找到爸爸后有一段时间对我很好很好,因为她想靠我进绿家的家门。
爸爸默许我的存在,是为了还清自己管教子女(也就是我那个大姐)不严的债务。
爷爷接受我,是因绿家子丁单薄,且能力一代不如一代。
表姐关心我,因为她可以在我帮她忙家族里的事情后做她认为更有意义的事。
只有黑子。
只有黑子始终不带私心,在他眼中,我起于低贱的奴隶,他又能有什么贪求呢?就算是同情我也是感动的,因为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同情都是只说不做,况且他从不会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角度。
袁关娘开了一条门缝探出头,范大娘大嗓门儿喊了柳氏,柳氏板着脸数落袁关娘两句便出来了。途径黑子家门口,两个女人指指点点说小满女士的坏话,可脸上是显然的嫉妒。
……
在升公堂的时候,大概是整个铜雀镇除却节庆日外这几十年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来的人还有赵宝渊、万三通、柳氏那一巷子。我都见过但叫不出名字的百姓,把外面堵的水泄不通,统统关注这一可供镇民茶余饭后谈论不下三个月的奇诡事件。是的,杏花村的人都知道,张怀氏已死了近一年,来镇上赶集时都听说了我的事,大肆宣扬,觉得我是妖鬼之徒,又怕又奇。舍不得挪步离去,都说跟过来长见闻
“当!”地,惊堂木乍被拍响。
县太爷一身官服,威严的端坐高堂。脸上隐有不悦,眼皮半掀,捏声道:“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他装不认识,黑子也很配合。
“回大人!小人许元基,此乃小人外祖父家中的婢女,就是被杏花村村民错认为张怀氏的人。”
……
事情就是这样,按照黑子他们上次的程序重复走了一遍,在黑子的要求下,县太爷还命令柳氏回家取钥匙给我开锁。并且还答应放了二牛。
一切顺利自如,可退堂后,黑子却被县太爷父子俩给叫去了内堂。我在县衙门外等他,柳氏咽不下一口子虚乌有的气,非要我还她的铜板。范大娘对他儿子受伤一事也在耿耿于怀,那看仇人一样的目光,恨不得时刻揍我一顿。可大概是守门官差的威慑,她们到底不敢在这里动手,见我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只牵着二牛静等黑子,便边骂边威胁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