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以为叶卓华这般着急的追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说,却不想,竟是这般言论。
前日,文候的提议,由的下头的人,那么不小心的告诉自己,已然显得刻意。
想来,也是叶卓华安排的。
文候能有这般想法,倒也不是很难理解的。
毕竟如韵郡主此前已然在皇后面前表明了对太子的心思,文候始终不赞同太子当位,给如韵寻个人家,自是迫在眉睫。
既要给如韵寻夫家,还要能帮着自己,这人,自然数叶卓华了。
顾家对不起他,在京城已不是什么秘密,就算定亲后再退,旁人又能说什么。
不说旁人,就是顾父还能将他如何?
顶多也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可若是能拉拢到叶家效忠靖王,自然是一大美事。
顾夭夭原本掀着帘子,等着叶卓华说话,听的这般消息,干脆将帘子放下。
瞧着顾夭夭的态度不好,叶卓华唇间的笑意却变大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娶旁人。”
刚说完,顾夭夭的帘子便掀了起来。
叶卓华心里想着,这不是果真如他想的一样?
只是,顾夭夭却是用及其认真的眼神看着叶卓华,“我倒觉得,你娶了如韵郡主好的很。”
都倒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是个成亲,叶卓华这个男子又不损失什么。
听的这般言论,叶卓华的气又不顺了,“什么叫我不损失什么?我怎么就不损失了?怎地你们女人的名声是名声,我男人便就该声名狼藉?”
顾夭夭看着叶卓华恼羞成怒的样子,“不过让你成个亲,怎么就声名狼藉了?”
而后,将帘子再次利索的放了下去。
叶卓华在旁边跟着,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无非是,他多么洁身自好。
过了好半响,听的顾夭夭都心烦了,冲着外头吵了一句,“你是朝廷命官,我才会嫁给你,你若什么都不是,想娶我,做梦!”
只想着,刑部莫不是这么闲?瞧着念叨了一路了,叶卓华也没有回头的意思,莫不是要跟着自个回江南?
被顾夭夭这么一吆喝,叶卓华的表情才又恢复了正常。
目送着顾夭夭离开,而后回头再三问周生,各路都安顿妥当了,一定得让顾夭夭平安。
周生回答的都厌烦了,到了后头,叶卓华再问,周生直接不回答了。
只是,走了没几步,便瞧着如韵郡主,此刻正在对面站着。
叶卓华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原本是牵着马,此刻,利索的翻到马背上。
如韵郡主原是坐着马车的来,因着要与叶卓华说话,这才从马车上下来。
“叶卓华!”看着叶卓华从自己身边骑马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如韵郡主不由的喊了一声。
叶卓华垂眼瞧着如韵郡主,“何事?”
话少的,连个郡主都没有称呼。
“本郡主今日是来告诉你,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郡主就算当姑子也不嫁给你!”如韵郡主怕叶卓华听不真切,便故意抬高了声音。
这话说的,却将叶卓华都给气笑了,突然勒紧缰绳,马儿吃痛,抬起前蹄。
“放肆!”
叶卓华骑的自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前蹄抬高马如同站立,即便着离着人还有三尺的距离,却也有一种压迫感。
好像那前蹄放下,便会踩在人的头上。
吓的如韵郡主的婢女,赶紧护在如韵的跟前。
叶卓华撇了撇嘴,调转了马头让他落在旁处,“你瞧着,我有娶你的意思吗?”
如是真的想娶如韵郡主,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追旁的女子,更不会这般吓唬如韵。
这一点,如韵郡主自是心里有数的。
毕竟,她已经得了确切的消息,叶卓华并没有同意文候的提议,不然早就该有动作了。
她自不愿意与叶卓华纠缠的,不过听闻有人,宁愿娶一个没品没级的女子,也不愿意娶自己,心里总是气不过的,好像这般便输了一样。
在她眼里,顾夭夭不过是冯知微跟前的走狗罢了。
今日来寻叶卓华,大声的斥责几句,好像便成了,叶卓华求娶自己,被自己拒了一般。
可瞧着叶卓华这么说,这面子到底是失了,“算你识相,像你这般人,就该配的顾夭夭那样的女子,口口声声说不为官便不嫁,简直不知廉耻!”
因着她得了消息便在后头追叶卓华,毕竟,出了城门总是保险些。一路紧赶,刚到便听见了顾夭夭那般,豪言壮语。
听得她提起顾夭夭,叶卓华的眼眯了起来,“她如何,还轮不着旁人多言。”
瞧着叶卓华声音降低,在如韵郡主眼里,这自然是没有底气的表现,唇间挂着得意的笑容,“本郡主也只是好心的提醒叶大人,莫要头顶戴上高帽,才知晓后悔。”
听的如韵郡主的话,周生忍不住将头转到一旁。
顾夭夭可是叶卓华心里的宝,被这般诋毁,不管男女位置高低,叶卓华定不饶她。
果然,如韵郡主话音刚落,叶卓华的马鞭已经抽了上去。
若非如韵郡主闪躲的还算快些,这马鞭定然是甩在了她的脸上。
饶是如此,马鞭尾落在了如韵郡主的肩骨上,落了一个厚重的印子,而收鞭子的时候,打落了如韵郡主束发的簪子,发簪一落,如韵郡主的头发掉了一缕下来。
好生的狼狈。
“大胆!”婢女赶紧护着如韵郡主,怒斥了叶卓华的一句。
叶卓华便是连看都没看那婢女一眼,目光定定的放在如韵郡主的身上,“本官管你是谁,若是让本官再听得你说夭夭半句,定拔了你舌头!”
收起鞭子,叶卓华冷着脸斥责了句。
在他眼里,这般已然是客气。
管他是什么郡主还是贵女,中伤顾夭夭便都不可。
丢下这句话,鞭子扬起朝城门里头,飞奔而去。
周生啧啧了两声,叶卓华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人,除了顾夭夭跟前能收敛一些,在旁的时候,可以用心狠手辣来形容。
如韵郡主这正是撞在了叶卓华不痛快的时候,落的这般下场,只能说她的运气不好。
“放肆,放肆!”如韵郡主在后头气的跺脚,凭什么,她从小处处被冯知微压着也就算了,如今输给了一个南蛮子,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姑娘,咱们将今日的事,禀报给侯爷做主。”下头的人跟着如韵郡主也嚣张惯了,今日吃的这气,总是觉得不舒坦的很。
如韵郡主瞪了丫头一眼,“就你多嘴。”
她平日里脾气不好,可却也不是傻子,因为这种事去寻文候,少不得挨一顿骂,再被文候训斥一顿,里里面面都丢了个干净。
待日后,她做上了太子妃的位置,瞧得这些人,还能这般嚣张?
她定让太子,将这些人都除了!
侧头,瞧着肩处鞭子扫过的地方,起了线头,好好的衣裙便是毁了。
这是如韵郡主最喜欢的料子,云锦轻盈富贵,才能配的上她的身份,而这绣花还是孟相活着的时候,请的宫里的绣娘为她绣的,这世上只这么一件。
偏生让叶卓华毁了,这破衣之痛,断然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我记得,新的礼部尚书,是太子哥哥的人?”如韵郡主灵机一动,突然问了句。
只是婢女哪能知晓这么多,却不等婢女回答,如韵郡主来了精神,“走,寻母亲帮忙。”
她记得,李语诗肯定要参加选秀的,那李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让礼部尚书寻个错处,留下她的小相,入不得殿选不就成了?
不管如何,总不能让与叶家有关系的人上来。
再则,瞧瞧那日李语诗穿的衣裳,就差明着说她是要以色侍人了,皇帝现在年岁大了,识人不明,若是真的被李语诗哄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定然会看中叶家。
叶卓华自然会,青云直上。
“姑娘,那李家姑娘还算听话。”婢女在跟前,提醒了句。
如韵郡主听的冷哼一声,“那是她没本事,若是手里有了东西,怕就这种人变的最快。”
平日里,李语诗自然是以如韵郡主马首是瞻,可在如韵郡主的心里,她算个什么东西?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另一边,顾夭夭为了快,走了没几日便改走水路。
登上船的时候,夏柳总是有些担心,嘱咐下头的人将那船一定查的仔细,可不能落下一处,藏得陌生的人。
毕竟,顾父的军队,都是在水路上被劫走的。
看夏柳这般谨慎,顾夭夭不由的摇头,“你且放心,咱们一定不会出事。”
宫里头那位,不仅不会害他们,还得护着她们。
毕竟,靖王去了南边,那都是顾父同心的人,若是顾夭夭出事,顾父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在那赈灾。
不定,一刀砍了靖王,为自己报仇。
皇帝不会冒这个险,不然叶卓华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同意自己走这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