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卓华手心都是汗,此刻两个人拉着手,他的汗打湿了顾夭夭的手,风一吹,会觉得格外的冷。
“叶大人,请您高抬贵手。”顾夭夭拉起叶卓华的手,在两人中间晃了晃。
叶卓华撇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只是想,谢谢你。”
顾夭夭下意识便要问,谢什么。
可话到嘴边,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叶卓华谢的,自然是自己,嘴下留情,毕竟自己若是笑话叶大人不行,作为男人,叶卓华不得证明一下,让叶卓华全程抱着自己这个穿的像个肉粽子一般的人走这么一路,却也够叶卓华吃一壶。
在这一瞬间,顾夭夭觉得,她,真的挺喜欢聪明人的。
处处,有惊喜。
雪,还在下着,白茫茫的一片,映衬的天地之间,好像只这一瞬间,最为亮堂。
顾夭夭回叶家后,瞧见院子里放了许多水盆。
“这是要做什么?”她随口问了句。
“回夫人的话,是大人吩咐的。”婢女低头回答。
顾夭夭回头看着身后的叶卓华,“你这是又闹哪一出?”
叶卓华笑着将贴在顾夭夭脸上的痣给揭了下来,“你明日便知道了。”
看着叶卓华神神秘秘的样子,顾夭夭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突然有些好奇了,不由的靠近叶卓华,眼睛明亮,“透露一点?”
看着她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叶卓华伸手像是在逗弄小孩子一般,弹了一下顾夭夭的脑门,“无可奉告。”
大约是没控制好力度,只这一下,额头上红了一片。
顾夭夭瞬间皱起眉头,捂着自己的额头,冷冷的看着叶卓华。
叶卓华也愣了一下,他觉得若是弹的太轻了,显得就同摸一样,而且,他明明也没用多少力气,也没想到顾夭夭的额头这么嫩。
对,叶卓华突然寻到了理由,“娇姑娘。”
不过就轻轻的弹了那么一小小下。
呵,顾夭夭冷哼了一声,“叶大人。”
一听这般称呼,叶卓华的心便提了起来,总觉得顾夭夭用这么冰冷的语调同自己说话,一定是恼了。
果不其然,顾夭夭接着说了句,“不小心硌了您的手,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沐浴吃斋三日,日日为您上四柱香,八碟菜,十二打纸钱,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歉意。”
这话,说的如同上供一般,这是骂他是个死人?
叶卓华摸了一下鼻尖,好好的夜算是毁了,“倒也,没那个必要。”在后头轻声补了句。
顾夭夭猛的回头,好笑的看着叶卓华,“叶大人莫要妄自菲薄,您值得。”
那三个字,明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看顾夭夭进门,叶卓华本来也要跟着进的,结果砰的一声,顾夭夭用力的将门甩上。
也得亏叶卓华落后了一步,不若这门板是甩在他的脸上的。
扑哧!
叶卓华身后,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声嗤笑。
叶卓华不必转头也知道,定然是周生这个没眼力劲的。
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慢慢的转过身子来,果不其然瞧见了周生还没有来得及隐藏的笑意。
叶卓华冲着周生招了招手,“来,你来。”
周生缩了一下脖子,但还是按照叶卓华交代的,低头走了过来,“主子。”
叶卓华哼了一声,双手负在身后,眼睛平视前方,并没有瞧立在身侧的周生,“若是没有礼部侍郎,你有把握寻到华夫人的罪证吗?”
一提这事,周生低着头不说话了。
能倒是能,可却没有那么快。
他在顾夭夭跟前说下大话,说是刑部是做什么的,就是查案子的,一定能查出真相来。
结果呢,事实告诉他,还是太年轻了。
若不是叶卓华将早就准备好礼部尚书给的东西,昨日,哪能那么适时的揭穿华夫人。
看周生不说话,便是他自个有数了,“人都说,丑人多作怪,没想到这又笨又丑的,更甚。”
而后,大踏步的出了院子。
周生看着叶卓华的背影,脸的拉的都快掉地上了。
这算是什么,叶卓华一在顾夭夭跟前吃了憋,就冲着自己发脾气?
不过心里觉得叶卓华这是该,明明在顾夭夭跟前,自个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还装模作样的卖个关子。
他现在就希望顾夭夭能硬气些,这两日就别让叶卓华进屋门,憋坏他。
另一边,顾夭夭回了屋子,虽说门被她用力的甩上却也没有反锁,自个拿了护膝绣了起来。
夏柳不放心顾夭夭,端了茶推门进来。
顾夭夭以为叶卓华进来了,抬头一瞧是夏柳,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随即扬起笑脸,“你瞧我绣的好不好?”
顾夭夭拿起护膝,献宝似的送到夏柳跟前。
昨日叶卓华害她绣错了针脚,原本以为拆了重新做,会落下痕迹不好看,没想到自己想的法子,正好将拆线的印子,压的严实根本看不到之前的印记。
夏柳忍不住点头,“姑娘的绣活,一般人自然比不上。”
这一点,她早就了解了。
顾夭夭像个小姑娘一般,听着夏柳的夸奖,笑的眉眼都弯了,“你可想学?”
夏柳微微的张嘴,“奴婢可以吗?”
莫要瞧夏柳是下人,会绣些东西,可是中规中矩的,算不得好看。
而且哪里有劳累主子教导下人的道理。
“这是自然。”顾夭夭笑着将人拉在跟前,“等你出嫁的时候,很多绣活还是自己做比较好。”
即便可以用绣娘,可是却没有自己做来的有意义。
“姑娘。”夏柳被顾夭夭说的,不自然的红了脸庞。
顾夭夭轻轻的摇头,拉住了夏柳的手,“你在我跟前,不说你一定得是比旁人都强,但旁人有的咱都有,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便让父亲认你做义女,让你以顾家姑娘的身份风风光光的出嫁,你可明白?”
上次提起这事,看夏柳一脸娇羞,顾夭夭便不再言,只是这次到底忍不住了。
今日在库房的时候,便看夏柳的脖子上,又有一片殷红。
有些事,她之前不好说的太过了,可并不代表她可以放任不管。
若是那男人与夏柳情投意合,只管上来提亲便是,只要夏柳愿意,她难道还会棒打鸳不成?
只是,若是没成亲,两个人太过亲密了自也不好。
左右现在,顾夭夭对那男子,印象不好的很。
“奴婢何德何能?”夏柳听了顾夭夭的话,扑通一声跪在顾夭夭跟前。
她不过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丫头,因为幸运伺候在顾夭夭跟前,到了现在,作为顾夭夭贴身婢女,她已经在这内宅之中,高人一等了。
怎敢求顾家姑娘的身份。
顾夭夭将夏柳扶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夏柳啊,我只想告诉你,旁人有的我都能想办法给你,可是,唯有这感情,我做不得主。”
顾夭夭一顿才说道,“也看不透人心。”
有些话,总不能说的太重了,一句人心希望夏柳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夏柳唇间露出一丝苦涩,“奴婢明白。”
看夏柳只四个字便结束了她们之间的对话,顾夭夭心知夏柳还是在回避,便不好再多言,深吸一口气收敛的情绪,“你说,若是叶绦之再惹我,我便将这里头放上绣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