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虽然心心念念赶紧将林缘接回家,以免夜长梦多,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一生就这一回,他想小缘风风光光嫁给他。
他还没有能力,依靠父母自己先不好意思,一两年的时间攒不出大钱,好歹他得拿出来点。
林缘听他这样的想法,当然支持,她双手托着腮,并膝坐在草地上,山坡树后放着两头牛,优哉游哉甩着牛尾巴吃草。
傍晚的风温热,带点午间的暑气,他们就这样相对坐着,多久都不嫌腻烦。
何远想跟林缘表达自己全部的想法,但他毕竟年少,面对喜欢的人多少希望自己的形象高大值得崇拜。
他有诸多抱负想法,不能宣之于口,只是这样干巴巴跟她说近期恐怕结不成婚,一时找不到好理由。
何远顽劣起来是最让人头疼的存在,一旦下定决心要办成什么事,也有一股似乎生命都在燃烧的干劲。
林缘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野心,她自己是个喜欢平淡的人,讲究一切顺其自然,何远偏生是个狠劲儿埋进骨子里的性子。
可是都愿意为了彼此将自己收敛,林缘愿意放手信任,就这样等着他。
何远尽全力克制冲动,想想自己也是快有家庭的人了,干事不能瞻前不顾后。
这样彼此想着,事情就有一个双全的法子。
“先不办就不办,我又不恨嫁。”林缘手上玩着辫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何远略微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满,“你不怕我跑了?不要以为就你受欢迎,我还是很吃香的,要真说起亲来,我娘得忙飞起来。”
“那现在不可以了,你自个姓甚名谁知道吗?”林缘也不是一直都遭他戏弄不懂反抗的。
何远笑嘻嘻的,胳膊当作枕头躺下去,歪头道:“知道知道,我姓林了嘛,早就姓了,你高兴咯?”
林缘捂着脸颊,将视线投向远处,太阳仿佛深秋的柿子一般红火,暖暖的光晕笼罩,大地披上一层橘黄的轻纱。
在坡下牛圈边的小路上,周小艳恨恨看着山坡上两人一躺一坐,笑着说话,那种氛围水都泼不进。
她揪了一把野艾草,跺跺脚,大声喊叫何远的名字,于是两个人都看过来。
周小艳脚上像装了风火轮,蹬蹬蹬爬上来,双手撑着膝盖,“奶奶喊你呢,找你有事。”
“哪个奶奶?”何远一时没搞明白。
“你奶奶啊,哪个奶奶,有几个奶奶,何奶奶!”周小艳气呼呼道。
何远这才漫不经心坐起来,嘴里闲闲叼了一根草,转头对林缘道:“那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