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若是我死了,你就能嫁给他为妻了?”桃夭捕捉到了施真真眼底没有藏好的恶意,直接将其挑破。
她就不明白了,是世上男人死绝了还是别人的相公就格外香,她这才初见就要非嫁不可。
“你怎么能把我当成那种刻薄恶毒的人?”被桃夭挑破心事,施真真有些恼怒之余也有些心虚,偷撇了一眼元辰后,含着眼泪羞涩地道:“三妻四妾本就理所当然,我心悦庄公子,想嫁与他为妻,有何不可?”
若是可以,她当然想让她现在就去死,好把庄公子的正妻之位让给她。
只是爷爷说,庄公子明知她被蛇离草毁了身子,还愿意为她求医,可见对她是有真感情的。他们若现在杀了她,必定会激怒庄公子。还不如她先退一步,求个平妻侧妻之位,等到她替庄公子生下孩子,得到庄公子的柔情爱护之后,再慢慢图谋正妻之位。
说了这表白的话后,她偷偷地去撇元辰的表情,只见元辰脸上只有嫌弃和愤怒,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被她瞧上是一件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事。她的小欣喜瞬间破裂,不可置信地盯着元辰,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你也这样认为吗?”桃夭也斜眼看着元辰,问道。
若是他敢应下,哪怕是什么苟且缓兵之计,她也会再捅他一钗,然后丢给他一封休书,从此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胡说八道。”元辰看到了桃夭眼中的威胁,心里格外的舒坦。
施真真急了,伸手去拽元辰的衣袖:“庄公子。”
元辰怕桃夭吃醋,哪会让施真真碰触到自己分毫,衣袖一卷,就将她推出去好几步,见她直接撞到了桌角上,还不满的骂道:“丑人多作怪。”
施真真只觉心口比桌角撞伤的后腰更疼,“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捂着脸转身就要出屋。
施大夫也快气疯了,一把拽住了要夺门而出的施真真,愤怒的目光在桃夭和元辰的脸上来回的扫视一遍,怒道:“庄夫人,大陆上能解蛇离草之毒的人最多不过十人,而且需要配以千载难遇的良药。若是我不替你解毒,你这一辈子就能生养,那他还会为了你断了自家血脉传承吗?”
曜人最看重的就是孩子,不能生养的女子都是要被舍弃出门的。
这妇人只要不是傻子,只能同意真真入门。
虽然真真只能暂时求个平妻之位,待日后她替庄公子生下了孩子之后,这妇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再下手也不迟。
桃夭无趣地翻了个白眼,这施大夫都没替自己把脉,仅凭着自己身上残余的蛇离草味道,就先入为主的给自己的身体下了个不能生养的定论?
他还真认为自己离了他这施屠夫,就要吃带毛猪了?
她之前还想着放低身段,客客气气地求药,并且力所及的给以酬金;结果,人家瞧中元辰就不顾她的存在,当着她的面威逼利诱,这种人心思龌龊的人真不值得她客气。
“他会如何做,你们能比我更清楚?”桃夭捂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庄大夫祖孙的耳中份外的刺耳,但比不上她的话扎心:“你们的算盘确实是打得不错,只可惜你们弄错了一点,他是我的相公不假,但他也是我招入门的赘婿。”
大陆上不管是哪族的男子,只要娶得起,都可以三妻四妾,但唯独赘婿不行!
至于她和元辰婚约的真相,她凭什么要告诉他们呢?
“什么?”施大夫和施真真闻言都楞了,同时看向元辰,满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像庄公子这般气质非凡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赘婿?
倒是施大夫见多识广,猛然想到了被他们忽略的一点,指了指桃夭问:“你才是曜人!”
他深知眼下曜族当道,把控住了大陆的九成九以上的资源,许多他族男子想要摆脱困境,不得不放下身段入赘曜族。他自己也不是打的这种主意,才会在明知庄公子已有妻室,还想把孙女儿嫁给他为妻吗?
只是,他真的看走了眼?
眼前这气魄非凡的庄公子,真的只是一个曜族赘婿?
若不是,哪个男子的傲气能由人指着鼻子,被戏言为赘婿的?
“没错,我是曜人。”桃夭爽快的应了前半截,至于后半截,她有替他们解惑的理由吗?
范大夫阴着脸看向了元辰,见元辰不出声反驳桃夭的话,原本三分的怀疑瞬间变成了七分,看向元辰的眼神也由不识抬实变成了被戏弄的愤恨:“好,竟然你们不识抬举,那我就送你们去地下做一对同命鸳鸯!”
“不要。”施真真冲过去拦在了元辰的面前,泪眼摩挲的向施大夫求情:“爷爷,我是真心实意心悦他的。”
她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简直就是照着她心中的良人模样长的。
而且,他也是头一个见到她的容貌之后,没有动心的人,不由得让她心里不舒服,想看他喜欢上自己,向自己低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