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能借用下话筒,简单说几句么?”
“当然。”
泽法丝毫不感到意外,让出话筒前的位置,耸耸肩道,“你都不用提,老夫和空元帅,本来就打算让你作为本届毕业精英的代表,发表下自己的感想的。”
“感想?我可没那种东西。”
诺夏笑着摇摇头,来到话筒前,“只是有些约定,得去遵守践行罢了。”
约定?
泽法与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好奇之色。
——这小子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底下的嘈杂声也渐渐熄了下去,众人的反应与两个老头大同小异,满怀好奇地盯着台上的诺夏。
“很抱歉,要耽误下大家的时间,去说点个人的私事了。”
诺夏先是微微鞠了一躬,旋即抬头,看着底下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庞,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没办法啊,身为男人,当初立下的承诺,就得说到做到呢。”
“祗园少将。”
他忽然目光一转,看向后方座位上的桃兔,微微笑着开口,“可以请您上来一趟么?”
唰唰!
无数道目光,瞬间转而聚焦向桃兔,连带着旁边的青雉都愣了愣,“不是……这是要干嘛?”
很明显的事了吧,库赞这个白痴。
桃兔瞪了他一眼,又望向台上的黑发少年,轻轻抿了抿唇,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以吗?”
见她没有动作,礼貌的询问声再度响起。
这次,桃兔终于站起身,在无数道或茫然或嫉羡的目光中,来到台上,与诺夏相对而立。
“抱歉了,空元帅。”
她并没有去看诺夏,而是第一时间向着空歉然道,“这家伙实在太胡闹了,明明是授衔仪式……”
“有吗?”空抱臂而立,笑眯眯的,脸上褶子都挤成一块了,“哪里胡闹了,老夫可也是期待的很呢。”
桃兔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钢骨空先生么,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但她很快发现,空的反应根本不算什么,那边长桌背后的两个真正不正经的老头,已经是咔嚓咔嚓啃着仙贝,同时朝着这边大呼小叫了起来:
“喂,搞快点,诺夏!”
“该说出口的现在就直接说,别磨磨蹭蹭的,小子!”
诺夏无奈地对战国卡普,比了个“OK”的手势,而后转过身,将话筒架子拉的靠近了些。
“现在祗园少将已经到台上了,那么有一件事,我也是时候该向大家宣布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微笑着开口:
“我啊,自从半年多前,见到祗园她的第一面开始,就……”
嗯?
底下正屏着呼吸认真听着的众人同时一愣——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仔细往台上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本立在诺夏正前方的话筒架,已经不知何时被桃兔夺过来立在了自己的跟前。
“……?”
诺夏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时候才扭过头,困惑不解地望着桃兔,“……准将?”
“这家伙刚刚授衔完,可能脑子不太清楚,所以刚才的话,由我来帮他重复一遍。”
桃兔却没有理他,对着话筒,对着底下无数不明所以的目光,轻笑着道:
“自从半年前,我和这小子在一艘开往西海的军舰上,初识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当时一起经历过了一些事情后,就想着,什么时候这家伙毕业了,算是个男人了,那就差不多该是我这种脸皮比较厚的大姐姐,主动出击告白的时候了啊。”
“等啊等的,很显然,在今天,这个‘时候’,终于算是等到了。”
桃兔话音微顿,莞尔一笑,绽放出的光彩,如同在太阳映照下,熠熠反射着清幽银光的明月:
“我,本部少将祗园,最喜欢此刻站在我旁边的这个臭小子了,在这里,在大家的见证下,向他正式告白,希望这家伙的余生,能够永永远远和陪我在一起——怎么样,你同意吗?”
最后一句话,却是她转过头来,笑吟吟地对着诺夏说的。
“……”
诺夏呆立在原地,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桃兔。
巨大的惊喜仿佛从天而降的旱天雷,狠狠击中他的头颅,震荡的一阵精神恍惚;
又像是汨汨流过的清澈小溪,流入心田,流入梦中,温润无声,却偏偏渐流渐响……
“准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且陌生。
“不是约定好了,没当上中将的话,就由我……来向您主动表白的么?”
“这种事嘛……”
小兔子哼了一声,扬起雪白的脖颈,一如既往的骄傲任性:
“我乐意,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