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打算做酱猪蹄儿的,那个更好吃,也更入味,只是有酱色,你手伤未好,怕是吃不得,要留疤的。”薛素絮絮叨叨的:“猪蹄儿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伙儿都不吃呢!”
阮钧西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正絮絮叨叨说着话的薛素,心思却飞向了昨晚。
......
夜色已经深。
上弦月高挂在树梢头,自家大哥将一小坛子的酒抛给自己。
两人便这样坐在树下一言不发的喝着酒。
他们兄弟两有多久没好好在一块喝酒高谈阔论了?阮钧西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能依稀记得,父亲还没死的时候,大哥也没这么忙碌的时候......
“老二,你还记不记得小姑姑?”阮钧笛忽然开口道。
“那肯定记得。小时候你跟我去把父亲的鹦鹉弄飞走了,怕被责罚,就跑到小姑姑那去躲着,也只有小姑姑能不让我们挨罚,母亲都不行。”阮钧西笑道。
“素素是小姑姑的女儿。”阮钧笛将剩下的半坛子酒一饮而尽。
阮钧西似乎不算很惊讶,想了想,才说:“那她真可惜,没遗传到小姑姑那样的美貌。”
“素素不太像小姑姑,小姑姑这样要强的人,素素却心思多虑总觉得自己算是个累赘。”阮钧笛又开了一坛子酒。
“那得问问那人,到底是怎么教的素素?”阮钧西一脸冷笑:“我原以为他多珍重小姑姑,到最后,连小姑姑留下的孩子都不能好好照看。”
“我若是早知道,也不必叫她受这些年的苦了。”阮钧笛似乎有些心疼。
“这又有何难度?看来我日前的话也没说错,既然素素是小姑姑的女儿,自然同我有婚约,那人将素素丢之不管,阮府自然能照料她一辈子的。”
“你就别惦记婚事了,他这样的身份,也不是我们阮家能高攀得起的。”阮钧笛皱眉道:“有婚约这事,本来就只是当年父亲母亲同小姑姑的一句戏言,并无文书约定。”
“大哥,你也太维护那人了吧?就算他......他身份特殊,难道我们就要这般忍气吞声?”阮钧西说道此处,愈发不忿:“我可不想素素像小姑姑一样,毁在他手上。”
“你少说两句罢。”阮钧笛皱眉:“此事不能被素素知晓半分,否则......”
“我自然懂。大哥,你这样阻拦我,当真只是为了忌惮那人?”阮钧西笑道:“大哥可不是这样惧怕任何人的人。何必要阻拦我同素素的婚事?只说是当年确实有婚约,难不成还能不信?大哥,说句心里话,你这般阻拦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胡说些什么?”
……
“你发什么愣呐?我说的你听没听见?”薛素注意到阮钧西的开小差,便问到。
“没有,我只是在想素素到底是怎么做的,这汤怎得这般好喝?”阮钧西重新恢复笑容。
见开小灶的人已经喝完汤,薛素收了食盒,瞧见周围没有人,一溜烟的跑了。
阮钧西盯着薛素离开的背影,兀自笑了。
这丫头,最好是一直如此就好了,人啊生来不能知道太多,事情一多,烦恼也就多了。
大哥想什么当他真不知道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只当做不知道就是了。
阮钧西看着结痂的手掌心,猛地一握拳,却不小心再次撕裂了伤口,鲜血瞬间从撕裂的地方涌出,流到书桌上,晕染了一大片。
只是这鲜血的主人,却毫不在意,只是盯着薛素渐行渐远的身影发呆。
之后一连好些天,薛素都熬了超级十全大补“蹄”汤给阮钧西喝,阮钧西都笑的合不拢嘴。
第四日,正巧是岑夫子来考较的日子,可是阮钧西却迟迟不来。
待快快要日上三竿的时候,安乐才磨磨蹭蹭的跑来,哭丧着脸,告诉岑夫子阮钧西要请个假。原因是阮钧西一直在流鼻血,止都止不住,请了郎中来瞧,也只说是内火旺盛,心火上炎导致的,如今天热,需要滋阴降火……
岑夫子最讨厌学生请假,每回阮钧西请假,排遣安乐来和岑夫子告假,岑夫子都要”教育“一番替罪羊安乐,这一训,可就是大半个时辰。
薛素有些懵,看着岑夫子吐沫横飞的“教育”安乐,厉声警告安乐要告诉阮钧西以后再如此便要重罚。
她细想了想,该不会是因为阮钧西接连好几日都偷偷喝了自己专门熬制的超级十全补‘蹄’汤的缘故吧?
汤用猪蹄熬制,猪蹄本身是极滋补的东西,刚生产的妇人多半用这来下奶——可见这汤的效用。
何况薛素又在里头添了人参、灵芝、葛根、枸杞等等的十数种滋补的药材。阮钧西是少年,本来就健壮,所以日日喝这样“大补”的汤,不上火都说不过去。
薛素暗暗的想着,面上却不显,当了个缩头乌龟。
所以说,祸从口出,好东西有时候也不能吃多了。
安乐的脸比来时更跨,几乎要哭出来。自家二爷......真是太不靠谱了!安乐哭丧着脸暗想着。
全然不知,这次的罪魁祸首是薛素。
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