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徐皎眼儿又瞠圆了,不服气。
“不是你让上药的吗?自然该你负责!而且,我是‘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
景钦仍是一副笑模样,也还是那副芝兰玉树的模样,可……好好一个谦谦君子缘何就是个白切黑呢?
徐皎笑着一眨眼,甜腻着嗓音唤道,“二哥哥!”
不喊先生了?景钦嘴角一牵,将那只受伤的手往徐皎跟前一递,“有劳二妹妹了!”
徐皎嘴角抽了两抽,心里默默问候了景钦两句,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两分,本就轻软的嗓音越发甜腻了,“好!我给二哥哥擦药!”
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真到着手时,徐皎却很是认真。
少女莹白的小脸在烛火映照下,显出一种静好。景钦支颐望着她,突然问道,“二妹妹,你那一手画技是从何习得的?”
徐皎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一边回道,“我母亲给我延请了名师教导。”
“什么样的名师?姓甚名谁?能教出二妹妹这样超群的画技,怎么也该是名家了吧?”
“那也不一定。二哥哥就不许我天赋异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徐皎抬眼一瞥他。
“是吗?”景钦挑眉,仍是那副带着澹澹笑意的清雅嗓音,徐皎却能听出当中的怀疑。
“那当然了!二哥哥莫不是忘了我父亲是谁了?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九嶷先生,身为她的女儿,这方面有天赋奇怪吗?”说话间,徐皎已经给他上好了药,将东西重新收整好,抬起眼来,直直望进景钦的眼睛。
她早前印象里的景钦,好像与眼前这一个是两个人般,徐皎尽量平静地与景钦对视,掩在袖子下的手却是紧紧拽成了拳头。
景钦倏然一笑,好似想通了一般,一点头道,“这倒也是!”
说完这一句,好似对这个话题突然不感兴趣了似的,瞧了瞧已经上好药的伤口,对徐皎道,“现在可以了吧?”
徐皎一时恍惚,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低头一看他的手,才讷讷点了个头。
景钦就已经抬手对半兰道,“把吃食送上来吧!不能浪费了二妹妹的一番心意啊!”说罢,朝着徐皎一笑。
又是那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倒好似方才锐利深沉的那一个人,只是她的错觉一般。这人莫不是人格分裂吧?
她呆站在一边时,景钦已经开始执箸,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对徐皎道,“味道还不错呢!二妹妹愣着作甚?快些吃啊!”
徐皎默默咬了咬后槽牙,谁知道这宅子里居然还不只住着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可凭什么让她辜负了周俏的一番心意?这可是俏俏专程为她做的呢。
徐皎扯唇一笑,也坐了下来,执起筷子吃将起来。
对面,景钦垂眸时,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笑意。
半个时辰后,徐皎又带着刚被先生布置的任务回了明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