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德身量高,正站在绿袍老祖身后,便摇手作势,那个意思......是想叫龙飞快躲。
龙飞也明白绿袍老祖要来问他,决非善意,正待想避开时,偏偏智通派来侍候大殿的一个凶僧头目,名唤盘尾蝎了缘的,正端着一盘点心,后面跟着知客僧了一,端了一大盘水果,一同进来,直往殿中走去,恰好走到绿袍老祖与龙飞中间。
法元要打招呼,已来不及。
了缘因在了一前头,正与绿袍老祖碰头,被绿袍老祖一把捞在手中。
了缘一痛,手一松,当的一声,盘子打得粉碎,一大盘的肉包子,撒了个满地乱滚。
在这时候,众人但听一声惨呼,再看了缘,已被绿袍老祖一手将肋骨抓断两根,张开血盆大口,就着了缘软胁下一吸一呼,先将一颗心吸在嘴内咀嚼了两下。
随后用嘴咬着了缘胸前,连吸带咬,把满肚鲜血,带肠肝肚肺吃了个净尽。
然后举起了缘尸体,朝龙飞打去。
龙飞急忙避开,正待放出九子母阴魂剑时,俞德连忙纵过,将他拉住道:“老祖吃过人心,便不妨事了。”
再看绿袍老祖时,果然他吃完人血以后,眼皮直往下搭,微微露一丝绿光,好似吃醉酒一般,垂着双手,慢慢回到座上,沉沉睡去。
众人虽然凶恶,何曾见过这般惨状。
尤其是云母山女昆仑石玉珠,大不以为然,若非估量自己实力不济,几乎放剑出去,将他斩首。
知客僧了一也觉寺中有这样妖孽,大非吉兆。
法元暗叫智通把了缘尸首拿去掩埋,心中也暗暗不乐。
到了第二天,大家对绿袍老祖由敬畏中,便起了一种厌恶之感。
除法元外,谁也不敢同他接近说话。
而绿袍老祖反不提起前事,好似没事人一般。
俞、龙二人见不追问,才放了心。
到了晚间,又来两个女同道:一个是百花女苏莲,一个是九尾天狐柳燕娘,俱都是有名的**,厉害的妖客。
法元同大众引见之后,因知绿袍老祖爱吃生肉,除盛设筵宴外,还预备了些活的牛羊,与他享用。
晚饭后,大家正升殿议事之际,忽然一阵微风过处,殿上十来支粗如儿臂的大蜡,不住地摇闪。
烛光影里,面前站定一个穷道士,赤足芒鞋,背上背着一个大红葫芦,斜插着一支如意金钩,身旁一个俊俏少年,背着一只等身剑匣。
众人当中,一多半都认得来人正是峨眉门下鼎鼎大名的醉道人,只是旁边少年却没几人认识,只有那法元几人目光一凛,俞德更是激动向前,被法元一把拉住。
张阳见此,故意一撩下摆,露出腰间所挂的小葫芦,对着俞德嘿嘿直笑。
俞德双眼血红,额头青筋凸起,作势又要上前,又被法元死死拽住。
其余众妖人见他只二人来到这虎穴龙潭之中,不由暗暗佩服二人的胆量。
法元正待开言,醉道人业己朝大众施了一礼,说道:“众位道友在上,贫道奉本派教祖和三仙、二老之命,前来有话请教。
不知哪位是此中领袖,何妨请出一谈。”
法元闻言,立起身来,厉声道:“我等现在领袖,乃是绿袍老祖。
不过他是此间贵客,不值得与你这后生小辈接谈。
你有什么话,只管当众讲来。
稍有不合理处,只怕你来时容易去时难,有些难逃公道。”
醉道人还未开口,张阳哈哈大笑道:“昔日大乙混元祖师创立贵派,虽然门下品类不齐,众人尚不失修道人身份。
他因误信恶徒周中汇之言,多行不义,轻动无明,以致身败名裂。
谁想自他死后,门下弟子益加横行不法,奸淫杀抢,视为家常便饭,把昔日教规付于流水。
除掉几个洁身自好者改邪归正外,有的投身异端,甘为妖邪;有的认贼作亲,仗势横行。
我峨眉派扶善除恶,为世人除害,难容尔等胡作非为!
现在三仙、二老同本派道友均已前往辟邪村玉清观,明年正月十五夜间,或是贵派前去,或是我们登门领教,决一个最后存亡,且看还是邪存,还是正胜!
诸位如有本领,只管到十五晚上一决雌雄。
贫道此来,赤手空拳,乃是客人,诸位声势汹汹何来?”
言还未了,众中恼了秦朗、俞德、龙飞等,各将法宝取出,正待施放。
张阳故作不知,仍旧谈笑自如,并不把众人放在心上。
法元虽然怒在心头,到底觉得张阳一小辈,胜之不武。
忙使眼色止住众人道:“你这黄口小儿也不必以口舌取胜。
好在为日不久,就可见最后分晓。
明年正月十五,我们准到辟邪村领教便了。”
醉道人答道:“如此甚好。贫道言语莽撞,幸勿见怪。俺去也。”
说罢,施了一礼,正要带着张阳转身离去,忽听殿当中一声怪笑,说道:“来人慢退!”